杜氏送走了陸知許,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上房。
她是真真欲哭無淚,到最後都麻木了,想哭都哭不出來。
“來個人。”
冼媽媽趕緊進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夫人。”
“從今日起,大姑娘禁足,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出屋子半步。”
杜氏說到這裡,狠狠地喘了一口氣,眼神越發犀利,“吃喝拉撒全在屋子裡,她要是敢尋死覓活,就把人給我捆起來。”
以往魏大姑娘犯了錯,冼氏總要替她申辯幾句,今日也不例外。
“夫人,出了什麼事?大姑娘即便做了錯事,您也先消消氣,咱們慢慢教,可千萬別聽信了旁人的挑唆,讓你們母女二人生了齟齬。”冼媽媽言語懇切,心疼得不得了。
杜氏的目光如同冷箭一樣向她射了過去,看得冼媽媽打了一個哆嗦。
“挑唆?誰挑唆?”
冼媽媽心裡打鼓,夫人的目光怎麼像吃人一樣。
“那陸氏,她一來,您就發作了大姑娘,大姑娘自小身體弱,捱打捱罵也就算了,如今又要禁足,萬一……”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氏便將手邊的茶碗朝她扔了過去。連茶帶水的茶碗正磕在冼氏的頭上,她就哎喲一聲,捂面倒下了。
雖然沒有出血,但是額頭上好大一個包,疼得她直叫喚。
“你是越發膽大妄為了,如今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你一口一個大姑娘,把我這個當家的夫人置於何地?”
冼媽媽伏身地跪在地上,“夫人,老奴錯了,老奴不敢了。老奴只是心疼大姑娘……”
“住口。”杜氏惡狠狠地道:“她就是被我慣壞了,又被你們這些奴才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若心有不甘,大可以陪著大姑娘一起禁足。”
冼媽媽在杜氏面前,一向的臉有幾分體面,她還從來沒見杜氏發過這樣大的脾氣,一時慌了,趕緊磕頭賠罪。
“夫人饒了老奴這一回,老奴不敢了。”
杜氏不由得想起陸知許的話。
“大姑娘雖然嬌縱了一些,但本性不壞。她一直被養在深閨,涉世不深,那嚴松是個老油條,又有幾分皮相優勢,大姑娘被他騙了去,也情有可原。可是夫人,魏家又不是菜園子,那嚴松如何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誰在給他打掩護呢?”
杜氏直到現在,都忘不了陸知許的表情,她好像在看一位智障人士,無奈又覺得可悲,“夫人還是好好查查吧,別讓人裡應外合抄了家。”
杜氏打了一個寒戰,看向冼媽媽的目光更不善了。
“來人。”
不多時,她的大丫鬟琳琅走了進來。
“夫人。”
“將冼媽媽捆起來,送到柴房。”
冼媽媽兩眼發黑,坐在地上喊冤。
琳琅不是軟和性格,當下叫了兩個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將冼媽媽的嘴堵上帶了下去。
“再打發人,去把老爺請回來,就說我有要事。”
“是。”
琳琅做事很麻利,杜氏用她也算順手。
她是家生子,父親是魏府的大管事,母親如今管著府裡的採買,廚房等油水足的差事,一家子在府裡都是得勢的。
琳琅的弟弟跟在魏家大公子身邊當差,也是得力的。
正因為他們一大家子與魏府的牽絆很深,所以杜氏暫時可以相信他們。
只要不蠢,就不會幹背叛魏家的事。
魏家倒了,他們有什麼好處。
冼媽媽就不一樣了,她……
算了。
杜氏現在顧不得上傷感,只等魏贏回來了。
魏贏剛處理完一樁公事,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