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仇儉被嚇了一跳,就連陸知許都被張氏這個樣子嚇到了,她摟緊寶兒,走過去問道:“娘,你怎麼了?”
張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哽咽著問仇儉,“大爺,您不認識奴婢了嗎?”
陸知許的腦袋嗡的一聲,她扭頭看向仇儉,心說難道這個人是凌家的人?
仇儉一臉狐疑地看著張氏,眼中寒光一閃,“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我可不是什麼大爺。”
張氏泣不成聲,既想與眼前的故人相認,又怕被人聽見,會給故人帶來亂子,只能飛快地道:“那年中秋,大爺對姑娘說,若有朝一日,姑娘在婆家受了委屈,大爺便帶人打上門去,把姑娘接回來,做一輩子姑奶奶也是好的。”
仇儉的腦袋嗡的一聲,這是舊時,他與妹妹的閒聊,那時妹妹的婚事已經定下。
“你是何人?”仇儉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已經分不清眼前這人到底真的是故人,還是陷阱。
“奴婢是大小姐身邊的侍女朝露啊。”
朝露?
仇儉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他踉蹌著走近了幾步,細細地打量張氏,終於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那個跟在妹妹身邊穩重的少女長大了,那個進府時瘦弱的女孩,如今兩鬢染白,也有了老態。
“你,你是朝露?”仇儉……
不,或許應該叫他凌飛羽。
凌飛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居然還活著?”
是啊,張氏也沒有想到凌飛羽還活著,她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猛地亮了起來,然後趕緊對陸知許道:“快,知知,這是你舅舅……”
陸知許抱著寶兒在風中凌亂,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凌家當年居然還有活口,而她竟然以這種狗血的方式和凌家人見面了。
“她是……”
“這是大小姐的孩子,您的外甥女啊。”
陸知許的腦袋裡閃過一句話,這個世界,崩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帶著孩子離開了陸家,你又是怎麼逃出去的?”凌飛羽雖然確認了張氏的身份,但是對於張氏的忠誠度,陸知許的身份,他還抱有一定的懷疑。
當初跟著妹妹的那些人,早都不在了,為什麼張氏不但活著,還帶走了妹妹的孩子?
凌飛羽實在懷疑陸知許的身份,她和妹妹長得一點也不像。霜兒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可……
凌飛羽有種一言難盡的感覺,陸遷雖然是個畜生,渣男,可是他也是個美男子,他和霜兒生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這麼醜?
陸知許用腳丫子都能猜出凌飛羽在想什麼,他那個眼神,嫌棄的要命,簡直不要太直白。
“當年的事,實在是太過巧合了。”張氏回憶往昔,把凌含霜發現順德郡主和陸遷那點糟事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又道:“當時凌家也是腹背受敵,大小姐求助無門,又感覺到陸家的氣氛不一般,便讓我拎著食盒將小小姐藏於食盒之中帶出了陸府。”
張氏一邊哭,一邊追憶往事,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我們當時在京郊的農莊裡住著,知道老侯爺和夫人相繼出事,卻束手無策。”
凌飛羽雙目通紅,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
“後來又聽說凌家滿門叛了流放,我們一路追過去,卻沒見到人。”張氏泣不成聲地道:“我們帶著三個孩子,不敢走太遠,只能回京,沒幾天就聽說大小姐自戕了。”
凌飛羽的眼淚終是落了下來,他一拳砸在床上,壓抑著自己的怒氣,“我妹妹自幼性情剛烈,不輸男子,她怎麼可能自戕。”
張氏連忙點頭,“奴婢也是這樣想的,只恨當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