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言並不是天隱道人的徒弟,但是多年以前,有幸受過天穩道人的指點,算是羅熾的半個師兄。
兄弟二人表面上從無交集,可私下的關係卻非常好。
這也是為什麼馬言會被派來監管西山大營的原因,如果天啟帝知道二者之間的關係,只怕打死他,他也不會派馬言過來。
從這件事情上也能看出,天啟帝的帝王之相在衰減,他作為天子,連手下人的關係都捋不清,也難怪大夏在走下坡路。
“你不參政,可別人卻想握住你這支人馬,掀翻那位。”馬言面色沉重,“如今,連太子都等不及了。”
這並不是什麼好的現象,太子雖聰敏不足,但勤勉好學,已經是最佳的繼承人選。
二皇子軟弱且貪色,難成大器。
四皇子雖然野心勃勃,可是他脾氣暴躁,母親位份太低,身後毫無倚仗。
相比之下,太子就顯得十分出眾了。他只需沉住氣,不出意外的情況,必然是未來的繼承人,
這個時候,誰都可以沉不住氣,唯獨太子不成!
“太子可是受了蠱惑?”若非如此,怎會如此眼盲昏聵?
“淮王怕是坐不住了,待他發兵,賢弟以為聖上會如何?”
羅熾略微思忖,就明白了過來。
“聖上剛愎自負,定然揮師南下,清剿叛賊。京中兵力空虛,太子或許會趁亂做些什麼。”
太子若是頭腦清醒的人,根本不會被人蠱惑,想來他對那個位置也是垂涎已久,故而容易被人攛掇著做下錯事。
馬言點了點頭,“到時候內憂外患,只怕有人趁虛而入。”
大夏周邊幾個小國,二十年前曾聯合發兵討伐大夏,那一役,數十萬兵力集結絞殺在一起,戰事長達三年之久,各方傷亡都非常大。
戰火使得各國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大地被焦土覆蓋,餓殍遍野。
雖然最終大夏打贏了,但也不過是傷敵一千,自己損八百的方式慘勝而已。
其他小國的狀況就更慘了,國力一蹶不振,養了這麼多年,才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生機。
但若此時大夏陷入內戰,這些小國會如何做?
只怕這是他們打劫報復大夏的最好時機,到時候南有淮王,四周又有小國虎視眈眈,若再遇上一個一心只想篡位奪權的太子,大夏將傾。
“師兄說的對。”羅熾道:“只不過,站隊一事,我不認同。”
“哦?”馬言一驚,“兄弟有何高見?”
羅熾向前一湊,輕聲低喃了幾句,字字珠璣。
馬言的眼睛越來越亮,握著酒杯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他時而點頭,時而深思,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棋局撲朔迷離,若真是如此,張家便是罪人。”馬言露出一個啼笑皆非的笑來,“一個婦道人家,豈敢幹政!”
“如今別的都好說,只是玲瓏閣那邊,得分出點精力,好好整治一回。”
“弟弟放心,若真如你所說,此事包在哥哥身上。”馬言嘿嘿一笑,露出如同活閻王一般的表情,“哥哥我,生吞了他。”
羅熾舉杯,“此事不可冒進。”
“我辦事,你放心就是。”
兩人碰杯,佳釀一飲而盡。
四月,北方亦是草長鶯飛的時節。
羅府門前的禁軍已經悄然撤走,聽說西山大營那邊也恢復如常了。
這樣好的天氣,卻暗藏著讓人膽寒的局勢,好像稍有不注意,就會讓人身敗名裂。
三月末,大駙馬嚴雄貪腐案震驚朝野,禁軍從嚴家查抄白銀,珠寶等貴重物品共計十餘萬兩。
駙馬的俸祿幾何?這些錢,即便他再投胎做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