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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小娥看日頭曬人,放下紗簾子,做了回針指,馬婆子想起歡郎囑咐,換了衣裳,三兩腳走到人牙子張婆門前。

婆子方弄豆腐,聽說縣丞家要人,手也不擦,領了兩個女孩兒過來。

馬婆子見兩個十五六歲的模樣兒,紅白鮮嫩,哪肯要他,只花七兩銀子買了個二十歲的黃臉丫頭,名喚柳葉兒,交她上灶。

小娥想起父母,又花八兩銀子,買了個十八歲的使女。

下午領了人進門,見張氏眼紅紅的,吃了一驚,忙問端的,黃氏就哭起來,小娥再問,方知張貴沒了。

原來張貴聽得外甥女婿歡郎,歡天喜地,四下海吃,不想他久餓之人,經不得這般狠嚼,哪消兩日,得了脹病,挺了一夜,嗚呼哀哉,斷氣身亡。

當下小娥勸住黃氏,易仲就同張謹去看了板兒,歡郎曉得時,也著了人來料理。次日裝裹停當,唸經做七,傳送到張家祖塋裡安葬了。

而時光易過,淹淹忽忽,將及一載。許抱孫心切,不見兒媳動靜,喃喃吶吶,三日一講,五日一念,把信如雪片般滾來,張氏也著了慌,日逐把些湯水端與女兒。

看看又半載,那邊一發急了,意意思思,只說先放個人,再做道理。

歡郎只裝聾作啞,一字不向小娥提起。

再說珍娘自嫁了王屠,先還興興頭頭,嗔著夥計,數著銀錢,頭顛腦熱,尋些壁角廝鬧,不上兩月,嫌鋪裡醃H,再不去了。

閒了些時,每日裡吃了飯,打扮了,只往門首站立,瞅著賣花翠的,叫住,五七錢銀子買了,又手帕子,胭脂粉兒,珠子箍兒,零食無算。

不幾日,引得那些子弟如蒼蠅盯血,嗡嗡有聲。王屠不合說了兩句,珍娘柳眉倒豎,發作起來,晚上自不許他近身,如幾番,王屠氣短,只索由她。

忽一日,王屠帶了個四歲的小童來家,說先妻遺下的孩兒,名喚大郎。卻王屠前番欲討新婦,往鄉下遮過了。

珍娘晴天一個霹靂,摔鍋打碗,走回家裡,與林氏說了。

林氏呆了半日,只說哪來的野種,思來想去,只交女兒快些生養,莫叫他分薄了傢俬。

珍娘越沒好氣,回去對著那小孩兒,哪有好聲色。

惱起來兜頭就幾個耳括子,又專一掐在身上,不許叫,王屠只在鋪裡,哪裡知道。

到大郎六歲上,一日,珍娘要洗澡,使他燒水。六歲的孩童,有多少力氣,又且午飯不得吃,頭昏眼花,拉了半桶水,氣喘吁吁,只把桶磨在井壁邊,上不得。

珍娘看見,惱了,說這般做作與誰看,一掌拍在大郎腦上。

大郎不防,啊呀一聲,連人帶桶栽到井中。

珍娘罵罵咧咧,待要叫人,跑得幾步,冷不丁把個念頭竄上來,一個激靈,只張了嘴木在當地。

發了回冷,轉回來,閉了門,心口兀自跳個不住。

捱了個多時辰,摸出來,院中早沒了動靜。

又等一會,方直著喉嚨叫起來,眾人擁進院裡,撈起大郎,哪還有氣?

珍娘捂了臉,但說交他打水,三不知落在井裡。

眾人平日多見她凌虐大郎,且極好搬弄事非,口角傷人,多不喜歡,又有眼熱王屠家財的,七嘴八舌,議論起來,只說莫不她推了孩兒入水?

又說既在家中,院裡動靜怎會不見,如何死透了才叫?就有好事的寫了狀子,遞到縣衙,說繼母殺兒,一條街都轟動了。

林氏曉得時,天崩地裂。不說林氏惶惶,單說歡郎其時已升任知縣,又接到許知府來信,說京中調任,不日往京城,先來福州。

歡郎看了,一喜一憂,遞了信與小娥,方道:“爹孃住幾日便往京裡去了……”

小娥已知其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