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阿依不好意思把那些東西隨手一扔,而是卷好了放在一旁。
硬邦邦的床板上,阿依和墨硯各據一邊。
深秋時節山裡的氣溫不高,阿依可不想睡在滿是灰塵連個褥子都沒有的地面上感染風寒,屋裡只有一張床,她總不能矯情地對受了傷的墨大人說讓他睡到地上去,好在這張床是雙人的,阿依本身又瘦小,兩人側臥在床上,中間還隔著半個人的距離。
墨硯因為傷了肋骨,不能平臥,只能面朝外側臥。
阿依卻面朝內,一會兒閉著眼睛聆聽著在窗欞外呼呼刮過的山風,一會兒又睜開眼睛藉著細微的光線,望著床裡一道從牆壁上垂下來的大紅色紗簾。
這道紗簾從前大概是裝飾用的,鮮亮大方,可惜經過歲月侵蝕早已殘破不堪。阿依無聊地伸出手指頭,隔著紗簾在牆壁上摸來摸去。窗外的風聲更大,隱隱的恍若狼嚎鬼哭,又似有人淒厲地喊救命,阿依似乎還隱隱地聽到了蟾蜍的叫聲,可是隻感覺了一瞬,那聲音就被風聲給蓋住了,再仔細聽卻沒有了。
阿依扁扁嘴,心想自己怎麼會幻聽出癩蛤蟆來了,難道是因為她太想癩蛤蟆了。攏了攏蓋在身上斗篷,她繼續漫不經心地用手指頭來回摩挲著紗簾後面的牆壁,良久,忽然喚了聲:
“墨大人。”
室內太過安靜,即使墨硯知道她沒有睡著,她突然喚了這麼一嗓子打破了一直的沉寂還是讓他心一顫,嚇了一跳,皺皺眉,不想回答,卻在頓了頓之後輕哼了聲。
“謝謝你下來救我。”阿依面衝著牆壁木木地小聲地說了句。
墨硯愣住了,他萬沒料到她會在兩人墜崖了大半天,又在一張床上躺了這麼久以後突然說出這麼一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若不是我,墨大人就不會掉下來了。”阿依摸摸鼻子,繼續慢吞吞地說。
墨硯沒說話,眼梢卻不著痕跡地向後望,手枕在臉頰下,鮮豔的唇角淺淺地向上揚起。
“墨大人。”又沉寂了半晌,阿依忽然再喚了聲。
“嗯?”墨硯這會兒心情好了,這次沒有“哼”,而是嗯了一聲。
“你說出口在哪裡?”
“還沒找我怎麼會知道。”
“你猜。”
“水潭裡。”墨硯乾巴巴地回答了。
“真的?”
“那潭水是活的。”
“活的也未必就有出口,而且那暖泉也是活的。”
“那暖泉的位置不對,是出口的可能性不大……總之明天白天先找找看吧。”
“嗯。”阿依淡淡地出了一聲,頓了頓,有些擔憂地說,“也不知道護國候有沒有把軍中的奸細抓住。”
“你怎麼知道軍中有奸細?”墨硯眉一皺,問。
“那麼明顯傻子都看出來了,而且奸細大概不止一個。”
“哼,看你平時呆頭呆腦的,沒想到在這種事上反應倒挺快。”
“若是在這種事上反應還不快,那不就要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麼。”阿依扁扁嘴巴,“也不知道最近幾天護國候和越夏國會不會打起來,萬一又有戰事,若是我不在,石大人再撂挑子不幹,那就糟糕了。”
“就因為有你**為了置氣所以才不幹,你若不幹了他自然就幹了,身為御醫他還必須比你幹得漂亮,否則你真以為我爹是吃素的。”
阿依默了半天,忽然憤憤地道了句:“說的就好像我不在會更好一樣!”她有點生氣了。
墨硯哂笑一聲,雙方陷入一片沉默,過了一會兒,阿依又喚了聲:
“墨大人。”
“……”大半夜的,墨硯這會兒覺得她有點煩人。
“你說原來住在這裡的那兩個人去哪裡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