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悶悶不樂的,您快來給看看吧。”
聞聲薛紛紛背脊一僵,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內室走去,臨到梅竹喜鵲落地罩下才想起來說了句:“我沒什麼事,六哥不必來看我,前頭家宴想必還未散吧,你就這麼出來是否不太合禮數?”
薛錦意站在菱花門旁,目光落在她略帶僵硬抗拒的小臉上,淺淡笑道:“是母親命我過來給你送藥的,並讓我看著你把藥喝了。”
薛紛紛可算是體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本來就沒事,不過隨口扯了個謊,難道還真要喝藥不成?
奈何不能反駁,她話哽在嗓子眼兒,又硬生生給嚥了回去,一轉身走進了內室。
雙鳳纏枝葡萄鏡規規矩矩置在一旁,鏡面被擦拭得光亮,屋裡格局與她走時無疑,薛紛紛立在紅木浮雕牡丹折屏後,一時間猶有些恍惚。仿若一切都還在兩個月前,那日午休她沒有忽然驚醒,那些情意她也根本不知。
只可惜事與願違,薛紛紛走到牖窗下一臉煩悶,聽見折屏後有腳步聲,當即提升警惕循聲看去。
便見鶯時端了碗藥徐徐走出,“這是六少爺吩咐人煎好的藥,小姐你身子不舒服,不如吃點東西再喝吧?”
薛紛紛暗暗鬆一口氣,“你放下吧。”想了想又問:“六哥呢?”
鶯時如實道:“六少爺在外頭等著呢,說是要等你喝完藥了再走。”
薛紛紛沒法,只得趕緊把藥喝完送那尊大佛離開,奈何藥又燙口,乾脆將一碗黑乎乎的藥汁盡數灑在窗外,並對鶯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拿出去,讓他快點回去跟娘交差。”
“這……”鶯時正欲阻止出聲,被薛紛紛捂住嘴瞪了一眼,只得順從。
見著她出去了,外間許久沒傳來聲音,薛紛紛這才有所放鬆。就勢倒在短榻上,頭深埋在金緞八音圖大迎枕裡,渾身懈怠。
不多時飯飯準備了幾樣茶點,未到跟前就聞到雞湯小餛飩的鮮香味,她一咕嚕從榻上坐起來,“好香,我要吃!”
……
然而在看清面前人後驀地噤聲,面色僵硬像被人扼住喉嚨似的,半響才憋出一句:“你怎麼沒走?”
薛錦意把食盤方才一旁紅木桌几上,不答反問:“為何躲著我?”
被人一語道破,許是心中發虛,薛紛紛顧左右而言他,“飯飯呢?”
“紛紛。”薛錦意注視著她眼睛,不容拒絕地低喚了一聲。
這一聲叫的薛紛紛更加心虛了,連忙搖頭道:“哪有,是六哥想多了,我方才是真的不舒服才要回來休息的,沒有躲你的意思。”
端的是打死不肯承認的架勢,薛錦意心中喟嘆,把那粉彩纏枝紋碗端在手中,“方才不是說餓了,來,六哥餵你。”
不知是有意無意,他在說到“六哥”二字時加重了語氣。
薛紛紛哪敢讓他喂,若是擱在以前還好說,現下只覺得渾身不舒坦,忙不迭拒絕,“太燙了,過一會我再吃。”
其中抗拒意味再明顯不過,薛錦意眸色轉深,將碗重新放了回去,坐在短榻邊上對上她惴惴不安的視線,忽然唇角翹起淡聲道:“你都知道了。”
“……”
一句話,五個字,說的薛紛紛頭皮發麻。
她陷入從未有過的困境,素來靈光的頭腦一團漿糊,“六哥說什麼?知道何事?”
薛錦意俯身與她對視,兩人之間距離不過三寸,“你那天是醒著的,所以才這般躲我,對嗎?”
好在她腦子轉的快,須臾之間已想好對策,打定主意不肯承認:“什麼醒著,六哥說的是那天?”
薛錦意不再逼問,他笑容如常地坐起身子,手掌放在她頭頂輕拍了拍,意味深長道:“紛紛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