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揉搓衣裳。
冰涼的水刺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念清歌的小手凍的發紫,肌膚都抽巴在了一起,她在衣裳上抹了抹,張開嘴巴往小手上吹著熱氣。
實在是太冷了。
這些衣裳洗了好幾個時辰,擰乾,晾上,將這些程式做完後,念清歌的最後一絲也已經被抽乾,她拖著沉重的雙腳來到了自己的草屋裡。
這個屋子很破,不是一般的破,甚至比冷宮還破,裡面沒有草塌,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把薄薄的草墊子鋪在了冰涼的地面上,念清歌撐不住的躺在了上面。
身心疲憊卻毫無睡意。
一個棄妃而已,他又怎會饒過自己呢?
唉。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抹了抹小臉兒,雙手摺在一起枕在腦袋下面,昏昏的睡了過去。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被送到了斷頭臺上,旁邊是自己的爹爹,正前方是一襲龍袍的離漾,他面無表情,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個字:殺。
一抬眼,自己爹爹的人頭落地,血流滿地。
她撕心裂肺的哭著,痛徹心扉的嚎著,卻始終喚不回她死去的爹爹。
夢中的她楚楚可憐,聲淚俱下,一下一下的抽噎著,淚水流了滿臉。
夢中的她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掌撫上她的髮絲,撫上她的額頭,撫上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兒,一點一點的為她拭去所有的眼淚。
可是她的眼淚就像川流不息的小溪,怎麼擦也擦不去,後來,她感覺到了兩片冰涼的嘴唇在細細的親吻著她,將她的淚水一點點吻幹。
她不哭了,終於不哭了,只是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著。
她好委屈,特別的委屈。
為何其他的妃子能得到他的chong愛,而自己卻不行,在新婚的第一天就被打入了冷宮,連一個封號都沒有就這樣被打入了冷宮。
原以為慢慢接近他以後會得到他的喜愛,可是為何在她揭開面紗的那一瞬,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冷,冷到能夠將她吞噬掉。
他是厭惡自己的,真的是厭惡自己的。
他不知道,她好愛慕他,好喜歡他。
小時候,爹爹經常帶她來宮中玩耍,那時,離漾只是一個小阿哥,離漾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玩捉迷藏。
他藏,她找。
每次念清歌都找不到他,而離漾每次都會故意露出一個衣角或者故意露出一個鞋子讓她找到。
找到後還會給她一個小糖人,還會給她一塊蜜餞作為獎勵。
她不捨得吃,總是揣在兜兜裡拿回去攢著,攢到發臭了,發毛了也不捨得吃,到後來就會嚎啕大哭。
後來離漾知道了,兩個人坐在*樹下就會告訴她:清歌,你不要哭,以後我若是當了皇上就讓你當皇后,我若是當了太子就讓你當太子妃,我若是當了王爺就讓你當王妃,到那個時候,我會給你許多許多的糖人和蜜餞。
清歌果然不哭了,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白牙,笑著拼命的點頭。
物是人非。
兩個人都長大了。
他當了太子,可是太子妃不是她。
他當了皇上,可是皇后也不是她。
懷抱那麼暖,好暖的懷抱,好寬厚的懷抱,清歌瑟瑟發抖的身子蜷縮在一起,她感覺到自己抱了一個暖爐,她笑了,笑的很滿足,牢牢的抓著那個‘暖爐’。
時辰,一刻鐘一刻鐘的過去了。
念清歌的體溫恢復了正常,冰涼的小手也有了溫度,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黯黑的天空星星點點。
一雙玄紋龍靴緩緩踏出來,呼吸了下空氣,負手而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