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綠色的苔蘚,偶有癩蛤蟆穿過,窗戶破爛不堪,薄薄的窗紙裡外透風。
念清歌的心皺皺巴巴的無法平復。
她的後半生難道真的要在這裡度過了嗎?
‘吱嘎’一聲。
那扇破舊不堪的門被白嬤嬤推開。
忽地,‘咣噹’一下子,白嬤嬤淬不及防的把念清歌推了進去,門坎一絆,她狼狽的跪在了地上,膝蓋與地面撞擊的聲音清晰可聞,幾隻小老鼠嚇的抱頭鼠竄。
“真不知道這個能活多久。”白嬤嬤冷冷的聲音響起。
念清歌自然是聽到了,她顧不得疼痛連忙爬了起來,抓住白嬤嬤的腳踝:“白嬤嬤,你方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白嬤嬤厭惡的甩開她的雙手:“字面上的意思。”
“白嬤嬤,我要見皇上,我要出去。”念清歌焦急的說,心裡突現一種不好的預感。
“見皇上?”聞言,白嬤嬤嘲諷反問。
念清歌點點頭。
“要出去?”白嬤嬤繼續問。
念清歌再次點點頭。
“我看你是痴心妄想,進了冷宮,這輩子都見不到皇上了,更別提出去了。”一盆涼水潑向了她,將她心中的希冀全部澆滅。
‘砰’
門,被闔上。
隔絕了一切陽光,冷宮黑暗無比,恍若陰間的地獄,涼風夾雜進來的細小塵土嗆的念清歌直咳嗽,小手捂住嘴,憋了一口氣,難耐的閉緊了雙眼,直到胸膛的劇烈震動愈來愈小她才慢慢將呼吸調整好。
緊縮的瞳孔慢慢適應這一切,胡亂揉了揉雙眼,癱坐在地上,後背倚靠著呼呼漏風的木門,顫抖的小手撩開自己的裙襬,膝蓋上印著兩塊兒觸目驚心的淤青,輕輕撫上去,痛的她急忙縮回手來。
環視了一圈,終是看清了這一切。
潮溼的牆面泛著一層起毛的黃皮,宮頂上碎了一塊兒瓦,只補了一塊兒簡單的雜草墊,微弱的光芒灑進來照射在一張破舊的八仙桌上,上面展著一個殘缺的茶碗,她嫌棄的皺皺眉,視線落在她對過兒的chuang塌上,那塌上鋪著一層稀薄的雜草,沒有被褥,沒有木枕。
冷宮,冷宮。
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長長的黑髮一瞬散落下來,那玉釵摔在了地上,好在地上有一層雜草墊著以至於沒有弄碎,念清歌下意識的彎腰去拾,但因頭帶枷鎖動作有些緩慢,不料,一雙手比她快了一步將那玉釵拾了起來,抬頭一看,竟然是那個嬤嬤。
“還給我。”念清歌脫口而出。
嬤嬤面無表情的瞅了她一眼,就跟聾子似的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手裡把玩著那玉釵。
德公公見狀,上前拍拍念清歌的肩膀,伸手向她介紹:“念秀女,這位叫白嬤嬤,她可是這冷宮裡的老嬤嬤了,專門負責廢妃的衣食住行和生死健康,想來奴才也知道念秀女你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
說著,德公公瞄了一眼念清歌的臉色,補了一句:“念秀女,你說咱家說的對不對?”
一番話說的雖平淡,卻處處透著滿滿的威脅,讓念清歌的心一緊。
衣食住行。
生死健康。
恐怕最重要的一點莫過於那‘生死’二字了吧。
她忽然汗毛直立,一陣涼風從背後穿過,未等怎樣,那白嬤嬤沙啞的聲音幽幽的響起:“這玉釵的成色也不見得有多好,看著好像還有一些劃痕,念秀女要是捨不得奴婢便還給你。”
說著,白嬤嬤握著玉釵的手伸了出去。
這白嬤嬤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這玉釵可是上好的翡翠製成 ;,堪比宮廷之玉。
自小出生在將軍世家的念清歌骨子裡透著倔強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