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來拼湊這個社會模型。
不是“社會”這個概念作了人的生存導演,而是由“人”這個特殊的文字,在創作“社會”這部歷史劇。
既然如此,野狼者們,為什麼不可以在社會生活中發一回“傻”呢?因為劇本是可以修改的呀!由野狼者們的奮鬥歷程所組合在劇本中的一段文字(或者僅僅只是一句話),是可以修改的呀,但在整個劇本還沒有脫稿之前,有什麼理由偏要刪除他呢?
而且修改或者刪除的權力,也不在同樣以語句或段落存在於劇本之中的文字,而在於作者;在於編審。這本歷史劇的作者不是某一個時代的社會形態,而是整個人類歷史,而編審,則這個歷史的發展規律。
沙沙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緩步進入鍾家村,穿過鬧市中心天橋,放眼四處打量,又想道:每一個強大者,都是從弱小所誕生的吧?即使是弱小者最終被擊碎,其拼搏精神比強者的勝利更能鼓舞人,倘若人人都偏安一隅,倘若人人都怯於強勢,倘若人人都以財帛為其生存的起點,這世間能有這麼熱鬧麼?這商業能有這麼繁華麼?這人生還有“萬物靈長”的味兒麼?
拼搏吧,偉大的鬥士們,守財奴是守不住錢的!強大而違背歷史發展規律的人,是不可能在歷史劇本中組建一段完美的文句的。
正思索問,猛聽得一聲暴喝,驚抬頭,閃目一打量,疾步走到露天公園入口。
露天公園是鐵路橋下的一個公眾休閒場所,民眾可以自由出入。十數間卡拉OK棚十分熱鬧,花欄樹下,燈光幽暗,是情人們的陶情佳地。此時已是凌晨一點,OK棚早已收場,無家可歸的人在這兒尋覓安身之地,流浪兒以這裡作進退之據點。
喝聲是從裡邊一個花欄中的大柏樹下傳出來的。沙沙抽出短刀,刀尖插進袖口,抓住刀柄,小心翼翼向前,閃身貼向樹蔭之下,靜聽前面的打鬥聲,喝罵聲,覺著其中一個聲音有些耳熟,心中驚詫,疾順花欄樹蔭躡足潛近。
沙沙所熟悉的聲音來自於詹必亮。詹必亮已被一個大漢踩在腳下,那大漢一陣冷笑,拋了拋手中物,罵道:媽的,心裡沒得月亮,跟老子玩!
詹必亮叫道:大哥饒命,我受不住了,我心口硬在一塊石頭上,你拿腳……或者移開點也好。……我不是要跟你玩,這手機是別人的,丟了不好交差……好、好、好、手機你拿去,只給點錢我吃飯,好不好?我一天沒吃了…
大漢得意的冷笑一聲,從衣袋中摳出幾張毛票。丟到地上。收了腳,拋拋手機:該老子發的財,你就別跟老子搶!
他轉身走了,沙沙直起身子,正欲走過去探視,突見詹必亮從地上一躍而起,手臂一揚,一塊大石飛向大漢,擊中他後背心。大漢啊的一聲大叫,撲地便倒。詹必亮疾奔過去,一腳踩在他後腦殼上,迅即提腳尖踹中大漢耳窩兒,大漢只覺春雷一聲振憾,狂風暴雨夾裹著飛石走沙,呼嘯而來,腦袋一偏,不動了。
詹必亮從他手中搶過手機,也在手中拋幾拋,得意的笑道,你媽的,跟老子玩,老子有霞頭護法…
他揮出手臂,本意是指向他剛才睡過的石凳,不想指尖擦著一個人的鼻尖滑過,疾回頭看時,先是訝然驚愣,繼之尷尬而笑。
就在這一瞬間,地上的大漢躍然而起,張開尖尖十指,直撲詹必亮而來,沙沙疾抽出短刀,趨前一步指住大漢胸口,另一隻手舉在肩頭,玉指或屈或伸,似有隨進發號呼救的意味。
大漢見這勢頭,收住手腳罵一聲:你媽的霞頭是哪路活佛。悻悻而去。
詹必亮笑望沙沙:他問你是哪路活佛,怎麼不答?
沙沙嗔怪的看他一眼,問:怎麼回事?
我把手機用廢紙包了,塞在石凳底下,以為可以安心睡覺,那料到這傢伙盯了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