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只在一旁笑著看她。
雲卿穩了穩,抬起頭看著阮氏,說:“不瞞太太,清早得太太之請時,我心中有些忐忑,畢竟這慕家除了垂涼,餘下都算得陌生人。垂涼見我猶豫,特特交待我說:‘你既沒了娘,那我娘就是你娘,她對我疼愛有加,只要你孝順懂事,她也必會疼愛你,如此你還怕什麼?’我聽了這些話,方敢來此一路直言。其實我知太太都是為垂涼好,正因為如此,我也十分希望太太好。所謂幸與不幸,我與垂涼要的就是直到最後都一起好好的,也就是了。太太說,我說的對是不對?”
005 得失
“太太,涼大爺和四姑娘來給您請安,現下正在門外候著呢!”一個丫鬟進來報。
阮氏卻不應她,只是抬起頭看著雲卿,緩緩嘆說:“我們的難處,縱垂涼不跟你說,以你聰明多半也能猜到一些。我是多盼著有人能來幫我一把啊!可等了那麼多年好容易來了一個,竟是病怏怏的,我心就涼了半截。不出兩年蔣家又塞過來一個,我心說是有盼頭了,結果完全就是一匹野馬,成天不著家,根本指望不上。我心說只怕我與垂涼都是沒那個命的,結果現在竟等到了你……”
阮氏眼中泛著水氣,起身上前鄭重握住雲卿的手,說:“那麼從今往後……一切,就都交給你了!”
雲卿如今也能明白阮氏不過是試探,若當真心中生疑,只需漸漸疏遠,根本不必明著叫她知道。又聽阮氏如此說來,難免也動了情,於是點頭應下,說:“哎,知道了。請太太放心!”
阮氏這才命泥融去請慕垂涼與四姑娘馮月華進來。雲卿正扶阮氏坐下,便見馮月華像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進來,也不仔細看路,反倒回頭跟慕垂涼笑鬧說:“大哥哥也是個喜新厭舊的,如今有了新嫂嫂,便不理舊嫂嫂啦?我日後決計不要找大哥哥你這樣兒的!”說完對著慕垂涼做了個鬼臉,才笑嘻嘻轉過頭來。
雲卿當即僵在原地,馮月華看見她在也是嚇了一大跳,小臉登時就白了,一邊偷看慕垂涼一邊小心翼翼往他身後躲,房中一時靜的嚇人。雲卿見眾人眼睛都盯著自己,只得深吸一口氣,只作沒聽見,輕輕笑說:“遠遠兒聽著有人說話,竟是你與四妹妹來了,我拿了些糕點來,正要呈給太太呢,你們倒是要有口福了!”說著便給蒹葭使眼色。
蒹葭忙點頭,又去看泥融,二人方一道應下匆匆去隨便取了一些糕點來,另給慕垂涼與馮月華奉了茶。
馮月華膽戰心驚了一會兒子,見幾人都未提起,彷彿真是沒聽見,才稍稍自在一些。阮氏原也靜靜喝著茶,問馮月華最近唸了什麼書做了什麼針黹,馮月華也一一答了,眼看此事要被略過,卻聽阮氏忽放下茶笑問:“明兒是回門的日子,該準備的可都準備妥帖了?莫讓外人笑咱們疏忽了禮數,倒像怠慢了雲兒似的,得叫裴二爺怎麼心疼呢!”
慕垂涼目光一直在雲卿身上,聞言方道:“已準備妥帖了,娘放心就是。”
阮氏便點頭笑說:“那就好。等回了門,正經算咱們慕家人了,我才能放下心來。咱們物華有新房‘住九’的習俗,過了這九天,再去給你裴姐姐請安,婉丫頭雖是在禁足中,又是個妾,身份不如你,但到底虛長你幾歲,又進門早些,你也當去看看她!”
雲卿一愣,不知如何扯到這事上了,卻也只得點頭應下。只聽馮月華急巴巴地問:“這是什麼規矩,非得過了九天?雲嫂嫂倒也罷了,大哥哥也不能去見裴嫂嫂嗎?”
“不能的,”阮氏笑說,“你個姑娘家問這麼細作什麼?沒得叫人笑話。照例說,你雲嫂嫂進門頭一個就該去向你裴嫂嫂請安行禮,但你裴嫂嫂畢竟臥病在床,一來怕驚擾了她,二來新人近病體多半也嫌不吉利,因此才不得不避忌一些,等‘住九’之後再去行禮。日後都是一家人了,也不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