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猶如洪水一般席捲而來,沐染霜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她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想看到沐染媚得意的嘴臉。
既然沐染媚一心將她塑造成毫無才藝的蠢貨,連在一個宴會上都要踩著她往上爬,她就偏偏不讓這個願望成真。
沐染霜還能看不出沐染媚的心思。她剛才叫人去準備馬匹,就是為了展露不同不同的風采,好在皇后和貴妃面前得到重視。
而沐染媚執意要在沐染霜之後表演,就是為了讓平平無奇,甚至才藝生疏的沐染霜作為對比。在沐染霜出醜之後,沐染媚的上場才能更加的令人驚豔。
白日做夢。
沐染霜挑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對著彈奏完一曲下來的沐夕月點點頭,與她擦身而過,往中間的臺子上走去。
“這是沐家的大小姐吧?”皇后仔細地打量了沐染霜一番,笑道:“小時候倒是時常見面,姑娘大了就見不著了。如今已經出落得如花模樣,聽聞醫術也是一絕,真真令人欽佩。”
沐染霜行禮,說道:“皇后娘娘謬讚。霜兒自小沉迷醫術,反而疏忽了女子該有的才藝,如今上臺獻醜,要是表現得不好,還請娘娘和眾位不要取笑我才好。”
她這般謙虛,更是讓人鄙夷,認為她根本就不該上臺來。明知自己表演的不好,還當眾來攪得別人心情不好。
皇后倒是面不改色,笑道:“無妨,本就是圖個熱鬧。你只管表演,本宮第一個給你鼓掌叫好。”
“多謝皇后娘娘。”沐染霜站在臺子中間,說道:“不過我這個才藝,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表演的,還請皇后准許準備一些材料。”
皇后答應下來,沐染霜要了一口大水缸,還要了一些顏料,以及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尋常物品。。
“霜兒這是要作畫嗎?”皇后看到這滿桌的顏料,驚訝地問道:“這作畫沒有畫紙如何使得?”
貴妃也不解道:“是啊,還有著大水缸,又是有何用處?難不成是為了洗畫筆用的?這也太大了吧?”
沐染霜笑而不答,賣了個關子:“接下來就是見證才藝之時,還請眾位不要眨眼,不然恐怕看不清楚。”
沐染霜將顏料調製均勻,卻不另尋畫紙,而是直接在水面上開始作畫。
她下筆很快,一筆未起一筆又落,連綿不絕,神情又很是輕鬆,看上去似乎像是孩童在玩耍一般。
一開始眾人還帶著好奇之心,伸著脖子圍觀。一直到大半柱香燃盡,沐染霜只是安靜地用筆蘸著顏料在水面上塗塗畫畫,而水面上早已暈染成一團,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清澈,就是一缸渾濁的水而已。
要說有什麼特殊的,就是沐染霜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燃料始終漂浮在水面之上,一點也沒有流散。
然而只是這一點,完全不能打動在場的眾人,很多人都開始覺得她就只是在譁眾取寵而已,心裡對她的鄙夷又加重了幾分。
沐染媚偷眼看到在場的情況,心裡十分滿意。她從幾年之前,就沒有看到過沐染霜拿過畫筆,就憑她能做出什麼能入眼的畫作出來。
要說剛開始沐染霜自信滿滿地上場,沐染媚還有些擔心,現在她則完全沒有了這種顧慮,就等著看沐染霜最後怎麼狼狽收場。
“好了。”
在眾人等得快要不耐煩之時,沐染霜放下了畫筆。
眾人看去,卻發現水面上仍是模糊一片,什麼也看不出來,就是小孩子無聊玩泥巴的水平,毫無價值。
“這……”就連一直保持著泰山巍然神態的皇后,也面露疑惑,忍不住出聲問道::“這是什麼?”
沐染霜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這是一幅畫。不過這不是完整的,還差最後一步。”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