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再來。下半晌裁衣裳,晚膳在我這兒用,要是晚了就別回去了,住我這兒也使得。”
皇后娘娘待人這份溫存真叫人感動,其實她也真可憐,不過想要個孩子,這也不是什麼非分的要求。並不是說這點小恩小惠就能把她收買了,人心總是肉長的,素以自己想想,對她的揣度猜忌有點過,的確挺愧疚的。
眾滕御終於把一桌子東西瓜分了個乾淨,本來就是進貢的貢品,沒有一匹是埋汰的。可矮子裡面拔高子,沒搶到的才是好的,所以難免有幾個不大痛快。皇后乜了眼,都是不知足的。貴人以下甚至沒有挑揀的資格,她們拿個盆滿缽滿還要甩臉子,真成了填不滿的無底洞!
“也別鬧,料子不上身不知道好壞,這會兒看著不喜歡,說不定做成了是最好看的。”皇后和顏悅色的開解一番,實在煩看見她們,擺了擺手道,“我今兒有點乏,就不留你們多坐了。拿上東西回去吧,趁著天好裁起來。入了春說話兒就熱,打理完了有備無患嘛,去吧!”
眾人知道鬧過了惹娘娘不喜歡,都有點訕訕的。忙蹲福道是,垂著手規規矩矩退出了長春宮。
到了外頭都活絡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攀比。有的無比懊惱,“我早想要一匹雪緞,倒叫您搶先了一步。”
走在鄰近的一位主兒也不知是哪個宮的,偏過頭來問素以,“禮貴人,怎麼沒瞧見您挑呀?”
沒等素以回答,邊上人陰陽怪氣的介面,“怎麼能短了禮貴人呢!萬歲爺和主子娘娘自然另有賞賚,您就別操心了,吃鹹了仔細齁著。”
素以想呲達那位兩句來著,後面一溜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回頭看是個小太監。到她跟前託著紅漆雕花食盒往上一敬獻,也沒說什麼就打千兒退下了。
大夥兒都看在眼裡,靜嬪臉上笑得極燦爛,怕人不知道來歷,有意無意的解說,“皇后主子的小廚房今兒又做了新點心?說起來那蒙古廚子手藝真不賴,花樣也多。你前陣子不是抱恙麼?如今才大安的,瞧臉都瘦了,多吃點兒。我那兒小廚房裡廚子會燉湯,下回我讓他燉個柴雞給你補身子,啊?”說著又一莞爾,挽著宮女的胳膊,花搖柳顫的走遠了。
素以沒放在心上,一行人出夾道各走各的,眼不見為淨。鼓兒捧著食盒翻白眼,“瞧她們那股子酸勁兒!就不願意看見萬歲爺待主子好,背後連皇后娘娘都敢喧排,真了不得。”
“管那些人做什麼!你不搭理她們,她們也就消停了。”素以悠著步子出百子門,長春宮到慶壽堂有程子路,最近的道兒就是從漱芳齋那兒的戲臺斜插過御花園。她不*傳輦*步行,沿著北五所門前那條夾道繞過頤和軒,再往前就到家門口。
往常走慣的路,今兒看著不大相同了。天一回暖花草樹木都發了新枝,冬日蕭索的景象過去了,又是一派欣欣向榮。她喃喃問蘭草,“萬歲爺走了多會兒了?”
蘭草掰手指頭,“正月十二出去的,到明兒就滿一個月了。”說著往前湊,小聲道,“主子,奴才問您個話。”
素以轉臉瞧她,“什麼話?”
“奴才進慶壽堂上職前姑姑有過吩咐,貼身伺候不單要留神主子吃穿,最要緊的是仔細主子的身子。”蘭草嚥了口唾沫,“奴才記得主子初七來的月信,今兒十一,過了有五天了。宮裡太醫不是在各處開平安帖嗎,到時候咱們讓仔細號個脈,沒準兒有好訊息也說不定。”
素以呆呆啊了聲,“不能夠吧!”
蘭草又咽口唾沫,“萬歲爺正是春秋鼎盛嘛!”嘴上沒好說,主子爺下江南前是倒著走宮的,不是嬪妃上養心殿,是他過慶壽堂來。來了一住就是一夜,一夜裡頭幾回……還真說不上來。敬事房的人不用掐時候記檔早跑了,就剩她們和御前幾個太監值夜。值夜得輪流站班兒,橫豎她起來換人時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