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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鄂看著屈身在地的汁喉,很久都沒有說話。
巫祭手持一個幽深的頭顱,勉力控制這三首猿傀,顫顫巍巍地走出這最底層的密室。
看著三首猿傀的離開,汁喉那雙外凸的眼睛隱隱充斥著血絲,他低下頭,彷彿在細細觀摩著身下的木紋。
“你在這裡活了多久?”加鄂深沉問道。
“四年。”汁喉緩緩回答。
“這便是我們的黑獄,只能關著我們自己的族人。”加鄂冷冷自嘲,“曾經鬼巫族也有一個真正的黑獄,那裡是罪惡的源頭與歸宿,它自誕生開始,就由我們鬼師工祝這一脈所掌控,直到兩千年前的放逐。”
汁喉沒有馬上應答,他聽出了更深層次的意思,正垂首等待接下來的話。
“我對你依然厭惡,但這並不意味著永遠的責難,災難中的族人也需要更多能證明自己的人。”高瘦的族長俯身望去。
汁喉抬頭,翻開淺薄的眼瞼,第一次與加鄂對視。儘管這次對視並沒有包含惡意,可他依然有所遲疑。
加鄂嘗試改變對汁喉的態度。事實上,從他知道只有汁喉才能操控三首猿傀那一刻起,就不得不嘗試改變。“你能否在族人面前丟掉一些尊嚴,面臨可能是沉/淪的一片荒蕪?”
話說得很深沉,很晦澀,不過汁喉明白。族中有一個關於《禁忌書》的傳說,他覬覦了很久,卻一直得不到。
他渾身顫抖。
“我願為鬼巫掌管黑獄,做族人最陰暗的奴僕,直到汁喉身死骨裂,或者本族的再度昌盛!”汁喉從骨子裡綻放出前所未有的敬畏,可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一句沒說的話:我願為主人奉獻靈魂,做主人最卑微的奴僕,直到時間的終點,或者世界的盡頭……
“我聽說你捕魚的手段能為族人帶來更多的希望,你的功績從此已遠遠超過罪孽。”加鄂那蒲扇般的左手中放著兩枚真階初品獸丹,右手則托起一面漆黑如永夜的殘帛,“要成為鬼巫族永鎮罪惡的黑獄司長,你沒有選擇。用我右手中的術法鍛鍊你的靈魂,然後親手將我左手盛放的殘魂煉化成虛無。”
在兩枚真階獸丹裡面,分別封印了汁喉父母在雷火中未散的陰魂;而那一面殘帛,則是《禁忌書》的尾頁,《涅槃》。
《禁忌書》不修念力,直接鍛鍊靈魂,是大荒中至為高深卻飽含邪惡的功法。能有幸得到它,並具備天賦修煉其中某些殘篇的,無一不具有驚天泣地之威能,但它的害處與收益並存。
加鄂手中托起的《涅槃》,是大荒不為人知的《禁忌書》尾頁,它幾乎是最強大的元神修行功法,卻有著不可逆的致命之傷。
但那正是汁喉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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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會很快長大,不過要先擺平山魈族再說,小身體也有大智慧,玩不了暴力可以玩陰的……另外,希望大家不要以為主角才一歲多就有多麼牛/逼,其實不論以後怎麼樣,現在都得從頭開始,他只是比較會裝/逼而已。畢竟前世的身份放在那裡,心態的轉變還需要一個過程,好在這輩子的聖童身份給了他一個裝/逼的理由……求支援……)
第八章 陰謀與等待
馴服長吻人鱷的過程並不順利。就算是幼生,可既然它頑皮到獨自跑了幾百裡過來,便證明它不是一個好相與的畜牲。
那些頑劣不聽話的,可能蠢笨無為,也可能比其它同類更加出色。
汁喉認為,這頭長吻人鱷屬於後者。
它只有幾個月大,幾乎是才出生就從巢穴中跑了出來,一路下來居然沒被別的水生物吃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奇蹟。
少陽俊認為,這貨天生就是要跑來給他們當寵物用的,就沒見過這麼主動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