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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我回到屋子裡換好衣褲,和他們下了樓。胖警察指著旁邊的一間咖啡店說:“我們去那裡。”我跟著他們走過去,發現他們對我並沒有戒備的意思。

坐下來後,我要了杯咖啡。胖子說:“李先生,能不能把你的外國人登陸證給我看看。”我說:“沒問題。”他接過來端詳了一下又還給我:“你和陳海波是同學吧?”他把陳海波的名字用日語讀出來,我還沒聽清:“什麼?”

瘦警察拿過來一張報紙,胖子遞到我面前,指著上面一塊用紅筆圈起來的文章:“這個,中國留學生,是你的朋友?”我看到了“陳海波”三個字才明白,然後一下子瞥見了文章的標題:《中國留學生被殺》。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幾個星期前他還來過新宿,在街上和我聊了十幾分鍾,告訴我他搬了家,還買了一輛汽車。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胖警察又說:“我們聽學校的老師講,你和他是不錯的朋友。在他留下的通訊簿裡,也有你的名字。所以想請你提供一些關於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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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就此分飛(4)

我的思緒完全混亂了。認識他也不過一年,現在他已成了亡者。“他是怎麼死的?”胖警察指了指報紙。我讀了一段,上面的意思是說他在停車場被人用弓箭射中後腦,隨後又被捅了十幾刀。箭?這簡直像武俠小說裡的內容。

胖警察開始詢問我關於陳海波的一些問題,比如平時和誰交往比較多,與我見過幾次面等等,我都如實回答,瘦警察則在一旁記錄。但當他問起我陳海波平時的收入來源時,我卻以不知道作答。陳海波一直在老虎機賭博店用假卡牟利,可我要是說出來,豈不是出賣朋友?好在那兩個警察也沒有繼續追問。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們問完了問題,胖警察拿出一個古怪的小夾子和一盒印泥似的東西,讓我留下雙手的指紋。反正我是清白的。我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這時候,一股悲傷忽然湧上了心頭,畢竟,陳海波是我在異國結識的朋友。我對胖警察說:“如果找到了殺死他的兇手,請一定告訴我。”他笑了笑:“一定。”然後和瘦子留下了名片,“再想起什麼的話,就給我們打電話。”

兩個警察走後,我回到家,茫然地坐了一會兒,然後我想到了範勇,便下樓給他打電話。

“警察也找過你?”看來警察在此之前已經和他談過了。範勇說案子發生在前天深夜一點多鐘,地點在陳海波剛搬去不久的新住處的地下一層停車場。當時陳海波好像從車裡出來往樓梯走去,箭就射進了他的後腦,但這並不是致命傷,兇手隨後上來對他刺了十幾刀。範勇昨天下午被帶到了警察局,做了很長時間的調查,他甚至講了和陳海波一起打假卡的事。

“海波最近得罪什麼人了?誰和他有仇?”我問。

範勇在那邊回答:“我也不清楚。他搬走後我們就不在一起了,我前一段去了大阪那邊。”

“接下來你怎麼打算?”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頹喪:“還能怎樣?這行不能幹了。我想開個飯店什麼的。現在還不能回國,否則好像和我有關似的。”

此後我一直等著那兩個警察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案件被破獲的訊息,但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過去了,依舊沒有訊息。我和範勇見過面,他的說法是一箇中國人被殺,日本警察是不會認真破案的。

接下來,一件更讓我焦頭爛額的事情發生了。

1989年3月的一天,深夜一點多鐘,我和葦子在劇院廣場最西邊的電影院門口會合,然後到位於西武新宿車站前大街上一家臺灣人開的飯店“中國菜館”去吃飯。

導遊的工作給我帶來的收入月月倍增,但在那之前,那些看起來裝修豪華的中國料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