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給日本造成數以億計日元的損失,終於導致了公用電話只能在投入硬幣的情況下才可撥打國際長途電話。但那時好時光還沒有過去。我向朋友介紹的正是一臺既安全又便利的灰色公共電話,而且正巧,只有一個上海人在打,我們等了片刻就輪到了。
和國內親人交流完畢,朋友很開心,走到高田馬場大街上的一家時裝店門前時,他突然拉住我,向我耳語道:“你也沒有件像樣的衣服穿吧!走,進去偷一件。”
我一愣。朋友的臉上笑容神秘:“沒事!這種事我常幹!”
當小偷?我雖然是個男人,但不妨礙我喜歡時裝。從國內帶來的幾件衣服無論式樣還是顏色都大同小異,當我走在歌舞伎町的大街上,看著身邊的行人,常常感到心裡不是滋味。我確實想要一件新衣服。這家商店裡的商品比較大眾化,面向普通消費者。可是對於當時我那樣一個窮光蛋來說,裡面的任何一件衣物的價格都只能令我“望衣興嘆”。偷東西,儘管對我來說是沒有過的經歷,但此刻的我,有點心動了。在店裡走了一圈後,我看中了一件色彩鮮豔的紅色羊毛衫,五千五百日元。
朋友知道我看中了這件衣服,於是小聲說:“我幫你看著,趕快藏起來。”
我的心提到了喉嚨,覺得嘴裡發乾,頭腦中嗡嗡作響。萬一被抓住了怎麼辦?那店裡一定會叫來警察,把我送進監獄。即使不是什麼重大罪行,被遣送回國的命運一定是在所難免的。我來到日本才一個多月,學校的課程才開始入門,妻子很快就要來日,況且我還有繼續發展深造的野心。如果僅僅因為這麼一件衣服,讓這一切都化為泡影的話……我遲疑了。朋友催促我:“快點動手!”幾秒鐘後,我終於把心一橫,任由貪慾驅使自己,將那件羊毛衫藏在夾克衫裡,轉身和朋友向外面走去。在商店門口,兩名穿著套裝的禮儀小姐朝我們鞠躬,笑著說:“多謝光臨。”我無暇多想,沿著早稻田大街疾走而去。
這是我第一次偷東西,也是最後一次,因為我實在無法克服心理上的緊張。但是從朋友的架勢來看,他應該是經常下手的。不過,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大約兩個月後,我打電話給他,始終沒有人接聽,以後我也無法與他聯絡。在我的舊的電話簿上,他的號碼排在程穎之後的第二位,但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第二天,情人旅館的老太太見到我時,眼睛裡閃現出了驚奇的目光。
“啊!李君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呀!”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穿那件衣服。
過了幾天,我到機場去接妻子愛梅,雖然申請護照有所耽擱,她終於也來到了日本,我們分開一個多月,終於團聚了。我想,初踏上日本土地的她,跟我一個多月前的情形也差不多,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老大,四處張望,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而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是新鮮的。我把她接到了我們六帖的小屋裡,雖然兩個人擠在這麼小的房間裡,她一點也沒有抱怨的意思。她摟住了我的脖子,深深地吻了我:“多好,這是我們在日本的處女地。”望著她一臉興奮的樣子,我摟著她的豐滿身軀的手禁不住地顫抖。我解開她的衣服,用長久以來的積蓄連番作戰,她歡快地叫著,我想,可能聲音有點大。以至於第二天,房東過來告訴我們,以後要安靜一些,否則他要加收租金。
第二章 與人妖共舞(2)
愛梅是我的第二任妻子,雖然我當時還沒到三十歲。1982年,我年紀輕輕就第一次結婚,不過很快就發現自己和妻子都沒有做好組成家庭生活的準備。於是,我背叛了妻子,同時也被妻子背叛,接著是越來越激烈爭吵……1986年,我們離了婚。我的生命似乎是每時每刻離不開女人的,離婚之後,我很快又再婚,新的妻子就是愛梅。那時我也以為這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