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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委實太多,若是一時尋不見,咱們就約在大殿前相見!”

宋研竹點點頭,等趙九卿走後,抬頭望望殿上的金身佛像,依舊是慈眉善目,悲天憫人地望著她。

宋研竹不由心頭一動,虔誠地跪下去,心中求家宅平安,順心如意。一旁有個胖胖的小沙彌不到六歲模樣,瞧她虔誠,站在一旁笑眯眯道:“女施主不問前程麼?”

宋研竹搖搖頭,求什麼前程問什麼卜,她這條命都來得這樣蹊蹺,走一步看一步,全憑自個兒的心意。

她正要起身,那小沙彌啪一下將籤筒塞在她的懷裡,笑道:“就求一個麼,解個籤文也就十文錢……”他擠擠眉眼,指著大殿外頭道,“解籤的可是我師傅!不準不要錢!”

“嗬!”宋研竹忍俊不禁,這佛門清淨地,解個籤文都有人強買強賣了。又不是算命的,還能看個面相,準不準怎麼個說法?

小沙彌扭捏地搓搓,笑道:“我師傅從前可是算命的,一說一個準!”

“……”宋研竹頓時無語,瞧那小沙彌可愛,她捏捏他的臉,學著旁人的模樣,拿起籤筒虔誠地搖著。

等籤文落了地,她回頭再去找,那小沙彌卻不知去了何處。看籤文上寫著,“莫言來速與來遲,自要功名兩夾持,但看平生多少力,晚來忽報事皆宜”,瞧著中庸的模樣,高深莫測的,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既求了索性去解,提了裙角往外走,眼前人山人海,也不知解籤的在何處。

宋研竹站在門口有些失神,正想問問路,大門前忽而掠過一個人的身影,一身月牙色的衣裳,看著清新雅緻,身段卻玲瓏有致,別有一番韻味。宋研竹憤憤然唸了句,“真是冤家路窄!”

正想躲開些,那人身邊多了個丫鬟,二人輕輕對語,不過片刻,那人臉上現出竊喜,提起裙倨,匆匆忙忙地便走了。

宋研竹怔了怔,提起步子便要跟上,尾隨著她繞過了幾條長廊,又走過縈紆的甬道,直走到護國寺的後山樹林,她卻突然不見了。

後山人煙稀少,只偶爾見到幾個小沙彌穿梭其中。宋研竹正納罕她來這做什麼,一眼卻看到遠處一棵樹旁停著一匹馬。小心地挪過去,就聽見有人聲傳來,宋研竹下意識蹲下身子,將自己藏在石頭後面,就聽跟前傳來低聲的啜泣,“陶大哥,能在這兒見到您真是太好了,憐兒以為這一輩子都再見不到你了!”

宋研竹輕輕抬頭,果然見陶墨言站著一顆歪脖子樹下,他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而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犯難道:“你怎麼在這兒?”

“母親百日,她屍骨無存,我這做女兒不能為她做些什麼,只能到寺中為她供奉一盞長明燈,只願母親在天之靈,能照亮憐兒人世的路……”趙思憐眼裡泛著水光,在陽光下眸光瀲灩,欲哭還休的樣子拿捏地極好,楚楚可憐,十分動人,“憐兒方才求了籤,原是想要尋解籤的師傅,哪知就這麼走岔了路,一路走到了這兒……憐兒私心想,這定是佛祖憐惜憐兒。”

她一壁輕聲說著,一壁輕輕抬眼看陶墨言,又微微低下頭去,是小女兒的姿態,“自金陵一別,憐兒許久不曾見過陶大哥,陶大哥可還好?建州比之金陵,多雨潮溼,陶大哥的手還疼麼?”

她說著便要上前去看陶墨言的手,陶墨言不動聲色地將手別在身後,輕輕搖頭道:“不疼了,多謝妹妹關心。”

趙思憐的眼裡閃過晦暗,強忍著哽咽,微微抬起頭,眼角還閃著一絲淚光,臉上卻帶了笑容,“不疼便好。憐兒在金陵時,總想起那年你和六哥住在我家,那年你為了幫我摘樹上的紙鳶,不慎掉下樹傷了手,落下了病症,憐兒一想到就自責……好在這會陶大哥好了,我便放心了……”

一壁說著,一壁咬著唇道:“既如此,那憐兒便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