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對生的強烈渴望。他想活下去!
那寶石的作用正是這樣的嗎?那為什麼,它對不死之身的血族中人也一樣重要?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感覺心底有一個罪惡的萌芽,悄悄鑽出了我的心田,令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很可怕的可能。假如豪斯會長真這麼想,說不清他是愚蠢還是聰明,只能說相當的……貪婪。
以此為基礎,我和師兄制定瞭如下計策:我們放出訊息,說血族得到了那顆寶石,並在謊言的細節上下了功夫,務必勾得豪斯會長心中起疑。然後師兄隱身,日夜蹲守在長老會會長辦公室外,發現豪斯會長進入魔法屋,驗證寶石是否還在後,就立即通知我。
而我在另一地,黑布蒙面,用槍頂著豪斯會長主治醫師的頭,讓醫生照一張紙念臺詞。其主要意思就是,豪斯會長的病情有變化,之前的檢查出現了小小的失誤,在某個時間段內趕到醫院用藥,他就有繼續活著的可能。否則可能會因為延誤而來不及,十萬火急,就是這麼巧合,就是這麼緊迫。
這個時間限制,會讓豪斯會長來不及重新花費兩個多鐘頭重新佈置層層的法術大門。他可能猶豫,可能會懷疑有人設計他,但我們賭的,就是他對活著的渴望大於一切,能令他再次鋌而走險,扔下全部的責任,第一趕時間跑到醫院去。
那時,魔法屋的防護是最脆弱的,雖然也非普通人可以攻入,但以我師兄強大的道法修為來講就不成問題。而行動會定在白天,豪斯會長應該相對放心,因為他會認為他的敵人是隻能夜行的吸血鬼,卻並不知道是人類。
可是白天,強大的血族成員們怎麼會出現?我們甚至考慮到他把寶石隨身攜帶要怎麼辦?
“他雖然職位高,但法術能力並不強,所以他不敢把那麼重要的寶石帶在身上。”師兄說,“我認為那寶石並不能保住他的生命,只是一個籌碼,去跟別人換取生命的籌碼。假如他能活下去,籌碼的重要度就降低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能捨下魔法屋及裡面的東西,先趕到醫院再說。”我點點頭,“那小空怎麼辦?雖然咱們是密議,但提防不了她私下跟著壞事。”
“給她找事做,讓她盯著小丙。”師兄想也不想,“她們去互相折騰,我們才能清靜。”
我莞爾。
師兄從前就是這樣,對不喜歡的事總是會想辦法調開。說起來這有一點小小狡猾,不過很可愛。
“血族那邊不會搗亂吧?”他問。
我腦海裡浮現出劉易斯的樣子,然後漸漸淡去,被裡昂的模樣強力擠走,令我忽生煩躁。
“不會的。其實是里昂親王找上的我,可能是知道他們攻不進魔法屋,所以必須利用別人。”我嘆了口氣,很明白一定是里昂調查清楚了我與小丁、以及小丙、師兄間的關係,並且看出豪斯會長行動的一絲端倪,於是以小丁為人質,逼我做出這麼多事來。
吸血鬼,是高智商動物,長長的生命令他們智慧,當然也有變得更愚蠢的。但普遍來說,他們的個人能力強於人類,所以儘管他們晝伏夜出,但並不妨礙他們完美的調查能力。不過這筆帳,我早晚讓里昂那個大混蛋還出來!
“是我連累了你。”師兄忽然說,雖然神色間還是淡淡的,但我知道他有多麼愧疚。這讓我很欣慰,因為不管他這三年裡做了什麼,以後有什麼打算,身上有沒有揹負秘密,他仍然沒有像小丙那樣斷絕我們彼此想連的心脈,沒有忘情絕意。
想想我真可憐哪,只要這樣,其實我就滿足了,從沒想過再要更多的東西。只要這一點點,就成為了足夠我活下去的食糧。
“不,是我連累了小丁。”我搖頭,“不過,這時候自責和責任他人都沒有了意義。事情已然出了,想辦法解決他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