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向張梅的床鋪,黑漆漆的除了隱約的一個小鼓包什麼都看不清,“陳晶。”
當張梅再次喊起陳晶的名字時,陳晶皺了下眉頭,張梅的聲音有些不對,感冒了?這麼一想,陳晶把手伸過欄杆摸了摸張梅的額頭,“你感冒了?”
張梅搖了搖頭,感受到張梅晃悠的腦袋後陳晶沒有急著收回手臂,而是仔細傾聽了一下,四周沉重的呼吸聲和隱約的吧嗒嘴聲讓陳晶知道差不多都睡著了,小心的爬起身的陳晶直接翻過欄杆爬到了張梅的鋪位。
貼著牆壁擠到張梅被窩裡的陳晶輕輕動了動屁股,“往外點。”
張梅挪動了一下後,兩個人腦袋碰著腦袋,被窩裡突然多了一具身體讓張梅驟然覺得暖和了許多,“張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躺好後的陳晶有些擔心的問道,陳晶語氣中的擔心讓張梅覺得不單單是身體暖和了,連心都好像在慢慢回溫似的,好一會,就在陳晶以為張梅不會回答的時候,張梅緩緩的開口,“陳晶,我今天給病號扎針了,紮了三針都沒扎進去,我心裡堵得慌。”
說話的張梅聲音有些哽咽,陳晶連忙抓住張梅被窩裡的手使勁的攥了一下,“沒事,沒事,扎不上是正常的,咱這不是第一次動手嗎。”
這下陳晶知道為什麼張梅的聲音沙啞了,原來是哭了,不過,黑暗中陳晶皺了下眉頭,陳晶不理解為什麼只是一次扎針沒有扎進去就讓張梅這麼難受,在陳晶看來這是很平常的事,誰也不是天才生下來就會跑,安慰似的握緊張梅的手,“沒事沒事,別哭啊,誰還沒有個過度,誰還不行有個第一次,別想太多,下次咱一針扎進去就行了,不過,張梅啊,你覺不覺得你有些太較真了?”
小心的說出最後一段話的陳晶怕觸動張梅有些敏感的心,或許張梅自己沒發現,但陳晶就是覺得張梅有些敏感,從張梅從來不和老兵接觸,從來不跟劉亮她們來往就能看出,其實陳晶自己也不喜歡這些老兵,但陳晶記住了媽媽曾經告訴她的話,走出家門後沒人再拿你當孩子,你要歷事,不求你圓滑,但一定要把自己當成大人一樣處理事物,與人交往的時候,哪怕你不喜歡這個人也不要得罪,因為你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在你不知道的時候背後捅你一刀。
正是因為牢牢的記住了媽媽的話,雖然有些大咧咧的陳晶對什麼事都粗心,但卻在努力的去改變著。
陳晶的話讓張梅楞住了,較真嗎?有嗎?沒有嗎?張梅不斷的問著自己,剖析著自己的內心,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張梅再次回神的時候,躺在自己身邊的陳晶已經睡了過去,轉過頭看向睡的打著小呼嚕的陳晶,張梅笑了,緩緩吐出憋悶在胸口的一口鬱氣。
張梅把被子往陳晶身上拽了拽,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雖然陳晶並沒有聽見,但張梅卻真的感謝陳晶,要是沒有陳晶的招呼,要是沒有陳晶最後一句的提醒,張梅還不知道會把自己否定到什麼程度。
仔細回想著的張梅知道自己那敏感的自卑又一次出現了,其實張梅仔細回想過,與其說自己因為害怕扎不上,不如說自己太想證明給別人看她張梅一定是個出色的衛生兵,但張梅忽略了她的這雙手已經不是那雙在無國界時能夠在黑暗中扎進血管的手。
張梅輕輕的笑著,臉上有著淡淡的輕鬆與肯定,“張梅,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
說話時的張梅把手放在了胸口,輕輕的敲了兩下後,張梅帶著笑閉上了雙眼,感覺睡了好久似的張梅再次睜開雙眼時,看了一眼外面的,黑漆漆的天空讓張梅有些詫異,張梅感覺睡的很舒服也很久,但張梅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夜光錶盤上顯示的數字讓張梅有些撓頭,才五點,又躺了一會,感覺怎麼也躺不住的張梅悄悄的爬起身,穿好衣服後離開了寢室。
穿過走廊,走到院子裡,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