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浮現在楚軍心頭,所以,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楚軍士兵一點反抗都沒有,就拼命的向後撤,被秦軍驅趕著衝擊著大軍的營地。
“不許退!”夜色下的龐煖臉色蒼白,彷彿要擇人而噬。
他完全沒想到那麼龐大的一支楚軍,遇上秦軍之後,連一點反抗,駐守營盤的能力都沒有!
只要楚軍能穩準陣型,不說擊退秦軍的進攻,只是固守待援,都能將秦軍最後的兵力給活活拖死在蕞城之下。
可是兵敗如山倒,楚軍的後撤,潰逃,在秦軍的間者的宣傳下,終於是引發了全軍的潰逃。
龐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們一路大捷打到了咸陽的門戶,眼看著就能攻入咸陽,滅掉秦國了,結果,一夜之間,局勢逆轉!
到處都是聯軍潰逃計程車兵,連帶著他的中軍也被裹挾著向後撤去。
“黃歇誤我!”龐煖哀嘆著。
堂堂春申君,與信陵君齊名的公子,卻沒想到會是個銀樣鑞槍頭!
“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要跑!”被親衛裹挾著逃走的黃歇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是畏懼張儀、范雎這些人不錯,也畏懼秦惠文王、秦昭襄王,可是現在並不是秦昭襄王啊,也不是秦惠文王啊。
那他為什麼還要逃呢?
只是當秦軍出現的時候,他第一時間還是畏懼了,沒有生起了一旦反抗的心,直接就帶著親衛後撤了。
結果他這一撤,整個大軍也都跟著撤了,然後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抗,甚至連帶著龐煖的中軍也被他給牽連了。
“黃歇!”麃公帶著大軍衝鋒,看著一觸即潰的楚軍,鄙夷的啐了一口。
他從來就沒有看的起過黃歇,從始至終,當年的那個楚國質子身邊的伴讀,依舊是當年的膽小怕事!
哪怕是成了楚國的令尹,相邦,封了君,也一樣改變不了他的性格!
然而,當所有聯軍都在後撤潰逃的時候,一支大軍卻在獨自逆行。
“趙國的兒郎們,咸陽就在眼前,隨我殺!”龐煖知道事不可為,但是他還是抱有最後的期望。
他期望著聯軍看到自己的逆行,看到自己擋住了秦軍,然後就能停下潰逃的腳步,重新組織起陣型,隨他反攻秦軍!
麃公看著在亂軍之中還能保持著陣型朝他們發起衝鋒的龐煖,也是深深的嘆了口氣,“不愧是大器晚成的名將!”
於是,龐煖的三萬趙軍和秦國的七萬大軍撞到了一起,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的衝向了秦軍,一路莽撞而過,似乎想要將秦軍給鑿穿。
而趙軍的勇猛也讓麃公、呂不韋等人驚恐不已。
因為龐煖帶著趙軍硬生生將大軍給殺穿了,生生殺到了咸陽城外的灞橋才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只是龐煖和趙軍的勇武卻沒有喚醒一點聯軍的血性,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融入了秦軍海洋之中的龐煖和趙軍,又繼續向後潰逃了。
“咸陽~咸陽!”龐煖睚眥欲裂,他看到了咸陽,看到了那個自建城以來,從未有大軍踏足過的秦國都城,可是最後的那幾步,他們踏不過去了!
秦軍將他們合圍了,讓他們徹底止步在了灞橋前,無法踏上灞橋半步。
“龐煖將軍,孤問你,降是不降!”身穿黑色袞服,頭戴冕疏的嬴政腰跨長劍,在侍衛的保護下,走到了灞橋頂上,雙目充滿了威嚴的看著渾身染血,站在灞橋下的龐煖。
“你就是新任秦王政!”龐煖擦去嘴角的鮮血,一雙虎目直直地瞪著嬴政。
嬴政絲毫不避諱地與龐煖四目相對。
見嬴政敢絲毫沒有躲閃與自己對視,龐煖卻突然笑了。
“煖敗的不冤,輸的不冤!趙政不死,天下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