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黑瘦的臉上凝聚著剛強堅毅的神態。他雙唇緊閉牙齒緊咬,由於氣憤寬闊的胸脯一起一伏,就像大海里的波浪一樣,一排推動一排,一浪撞擊一浪,挺直的鼻子不時地噴出氣浪將爬到胸脯上的螞蟻吹翻在地。一會兒,他兩手撐地猛地站起身來,只聽“嘭”的一聲,由於起的太猛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碰在他的頭上,把他碰得有些發懵,氣得他伸手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樹枝斷為兩節,將手中的一節遠遠地拋向山下,嘴裡還罵著“媽的,該死的畜生!”
今天一大早,區裡派人來報告說,張佔武為了報復,也為了討好岡田,率領狼峪的偽軍突然偷襲小柳莊、白石峪和張家窩棚,將三個村的二十三名姑娘媳婦掠走,要給馮山的岡田老鬼子送去,請求特戰隊幫助營救。聽到這一報告,隊員們簡直氣炸了肺,紛紛要求立即殺進狼峪,拼死也要救出自己的姐妹,不然姐妹們就要遭殃了。
他特別欣賞自己隊員的這種階級仇民族恨,為了人民群眾的利益不怕吃苦不怕犧牲的精神。但是馮山是日本鬼子的戰略要地,是進出濟南的南大門,防禦工事堅固,且有鬼子一個半中隊和一團偽軍把守,離同樣駐有重兵的黃山鎮和狼峪各有三十里左右的路程。再說特戰隊都是短槍,硬拼不是特戰隊的特長,攻堅打馮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是加上縣區武裝和民兵也無法和鬼子相抗衡,更不用說是攻堅打援了。若採用以前用過的劫獄的辦法,也是無法把姐妹們救出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路上伏擊,一旦她們被送到馮山,事情就麻煩了。
正在苦思冥想解救的辦法,杜大年和王書記、姜文秀急急忙忙來到山上。王書記坐在一塊石頭上說:“剛剛瞭解了些情況,文秀同志談談吧。”
姜文秀好久沒有見到王嶽峰了。她看到王嶽峰又瘦又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她理了理被山風吹亂了的頭髮,從口袋裡摸出一盒她和別人要的鬼子的香菸扔給王書記,王書記和杜大年心裡都明白,這是她專門給王嶽峰帶來的,但是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心思去探討此時兩個人的心理感受,只有一個心思就是趕快想辦法去營救自己的姐妹。姜文秀心情沉重地說:“我和王書記剛從小柳莊來,村裡有些混亂,哭的罵的說怪話的都有。這次被張佔武掠走的婦女有二十三人,小柳莊最多有十三人,猛子媳婦也被掠去了。在去狼峪的路上有兩名婦女被打死兩個被打傷,現在她們被關在張佔武的司令部裡。大成同志送出的情報說,鬼子怕路上被我們截走,岡田可能要派人來接,時間沒有確定。”
王嶽峰拿著王書記遞過來的那包日本香菸,像小孩子擺弄玩具似的把玩著,好像裡面裝著的不是一根根能使人解困提神的香菸,而是裝著一個個救人的錦囊妙計似的,這煙他沒有抽,也沒讓別人抽,就裝進自己的口袋。
王書記將快要燒著手指的菸蒂向地上一扔,用腳踩滅。他本來是不大抽菸的,但從他的妻子、戰友李秋麗同志犧牲後,他抽菸就特別厲害了,有捲菸抽捲菸,沒有捲菸就抽旱菸,煙癮確實不小,這或許是工作的壓力太大,或許是思念妻子的原因吧。剛剛扔掉菸蒂,他又伸手要王嶽峰手中的煙,王嶽峰並沒有開啟那盒日本煙,而是將自己口袋的煙遞給他。王書記不解地瞪著王嶽峰:“怎麼,捨不得?夥計,這盒煙是文秀同志給大家抽的,又不是給你一個人的?小氣鬼!”
王嶽峰笑了笑。
姜文秀也笑了。
王書記接過王嶽峰的煙點上一支,順便將煙裝進自己的口袋,嘴裡嘟囔著“我要懲罰懲罰你。”他重重地咳了幾聲說:“從敵人變送為接的變化來看,可以說明兩個問題:一是狼峪沒有汽車,徒步到馮山要走兩三個小時的山路很容易出問題,岡田和張佔武都不放心;二是岡田的部隊內部存在問題,急需把這些婦女弄到馮山以穩定他部隊的情緒,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