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地方。」我說,「文青與糙漢子並存。」
「小言,和你在一起我經常會想起兩個人,」他摸摸腦袋,頗有些赧然,「俞伯牙和鍾子期。」
「……」這……我實在t不到他的點,只好等他繼續說。
「你別笑話我,真的,我就覺得我倆很像,跟你在一起我很舒服,我感覺到你也是。」
「……你怎麼知道伯牙子期的故事不是後人自以為是一廂情願的杜撰?你以為你有多瞭解我?你知道的未必是完完全全正確的。」我有些好笑。想起被他調查過,雖然可能只是憑著窺伺和向人打聽訊息,心裡被壓著的疙瘩仍再次長了出來。
「你別生氣,小言,」他站了起來,「我之前是調查過你,但是並沒有惡意。我只是覺得在迷途中找到了同類。你知道麼?我一眼就看見了你面具下的真顏,我那時好奇,於是就想多瞭解你。我那時發現原來痛苦並不會顧忌人的年齡,原來我不是唯一。」
「我們的底色並不一樣,陶然。」我到底是欠了條命的。我癱在松針上,不想動彈。
「但我們在一起快樂大於痛苦,不是麼?」
「處處比較,快樂也大打折扣。」
「並沒有。反而讓我更加珍惜與你相處的時間。」陶然躺在我身旁,「對不起。以後你的故事我只從你的口中聽,你要願意講了就講,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對你是總有耐心的。」
「為什麼?看見我你覺得自己沒那麼不幸,不會那麼絕望,痛苦會減輕?」我一手遮住雙眼,陽光還是太刺眼了。
「不是,我說過,我是相信高山流水的,也相信與你相處會讓彼此更快樂。」他的手覆上我的手。微涼的觸覺,讓我起了睏意。
離開這個村莊之前,陶然充分展現了他的垂釣能力,花了大約十分鐘就釣上了一隻大魚。我接過他遞來的魚,想了想,還是不要請他去家裡吃飯了。
我們坐在機車上,以飆風般的速度離開這裡,將模糊了眼球的青山綠水甩在了身後。
☆、第 8 章
五月二十二日,天氣很好。陽光不算熾盛,時有涼風拂衣,夏花正笑得嫣然,碧草安靜地躺在地上,好像驗證了小鈺曾經說過的美好五月天。這天,是小鈺的生日,我去他的墓地看望他。
不出所料,簫以寒蹲在墓碑前。他雙手緊抱著那方花崗巖,腦袋緊緊貼在上面,身體摺疊似地縮成一團,彷彿正與小鈺神交。我忽然間感覺自己成了不速之客,卻沒有往日的自哀自憐。小鈺沒有離開,我想,他住在簫以寒以及所有愛他的人的心裡。
我悄悄下山,回到陵園外找了處亭子等著。
我今天心情意外的平靜。脫下手錶,我細細觀察手腕傷疤之上的傷疤,竟感覺它們變得越來越淺,好像就要消失了似的。
這些日子陶然經常變著法兒讓我吃他帶的以豬心做成的各種湯啊菜的,倒是讓我沒像以前那樣動輒心跳如鼓了,並且也好像平復了我嗜血的心念。今天週末,本來那傢伙還想隨我一道兒來墓地,被我轟回去複習了。沒想到他倒是乖乖應了,還說現在加緊努力將來跟我念一個大學。大學……將來……我破天荒地竟覺得這兩個詞分外誘人。
我再次走到小鈺身邊時,簫以寒已經起來了。今天陵園沒什麼人,我的腳步聲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人我找到了。」他說。嗓音竟隱隱帶著些沙啞。
我想了會兒,知道他說的是強bao小鈺最後卻仍逍遙法外的渣滓。
「我們要怎麼做?」我握緊拳頭。
「跟你沒關係。」他冷冷道。
「怎麼沒關係!」
我緊盯著他不耐煩的眼眸,聽見他說他接下來的行動跟我沒半分關係,他說他等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