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怒,太陽穴猛抽了兩下,鬍鬚冷冷地抖動。他反過身,眼眸不見一絲柔和的光芒,指著她道:“朕寧可你沒回來!”
芯月眼圈早是通紅一片,她吸吸鼻子,忍不住乾嘔了一下,手指上前試圖抓住乾隆的手。乾隆卻一手拂來,眼神冷漠,此刻,在他眼中,她不再是那位甘願讓自己捧在掌心的聰明格格,他覺得她在做一件愚蠢而有傷龍威的事情。
芯月乾啞著嗓子,被那失望至極的語氣,以及冷漠到近乎無情的訓斥而震倒。身子虛弱地晃了幾下,她狠狠地閉了閉眼,突然放開手,倒頭就是一磕。冷硬的地面發出“咚”的一聲響,“請皇上讓我見他一面……!”
乾隆簡直震驚,不敢相信這等時刻,她還敢跟自己提此要求,當下一對濃眉立刻豎了起來。
“你愛上了那個男人?”他握緊了手指,眼睛死死盯著她。
芯月霍然抬頭,發紅的眼眸坦然而堅定地對上乾隆。他是皇上,也是從小到大事事照顧自己,順從自己的九五之尊,她尊敬他,愛戴他,敬佩過他,卻從未像此刻這樣怨怒著他。
“是,我愛他!”她的聲音沙沙啞啞,像是哭過很多次,又充滿了哭過之後無畏的決心與勇氣。她不躲不避,接受乾隆如寒刃利刀一樣的審視,瘦弱的脊背慢慢地挺直了起來。
乾隆猛地調開頭,不再看她,然後忽聽一聲咆哮傳出御書房外,“來人!把格格給朕帶出去!”
“皇上……”芯月唇瓣突然咬出了血絲,一顆顆落在她淡藍色的旗裝上,綻開如一朵傲然的梅花。
門開了,慌亂的腳步聲齊齊踏了進去,一見芯月令人觸目驚心的模樣,早已等候得如同熱鍋上螞蟻的瑞親王、軒德與永琮撲通跪了一地,匆匆請安,一雙雙眼睛只朝芯月看去。
乾隆抖了抖鬍鬚,龍顏一怒,火氣哪能那麼容易褪下,只聽冷哼從鼻子裡發出:“你們也是來替亂黨求情的?”
瑞親王畢竟年長,抖抖袖口答道:“皇上請息怒。臣等是擔心芯月,芯月不懂事……”
正說著,永琮突然快速地衝了過去,臉上因焦灼而大汗淋漓,連聲喚道:“芯月!芯月!”他剛才這瞬間動作極快,待乾隆等人回過神來,芯月已伏倒在永琮懷中痛楚地乾嘔,烏黑的睫毛上掛著兩顆閃爍的淚珠。
“芯月……”
“芯月!”
瑞親王與軒德也顧不了那麼多,他們深知芯月的身子,怕有意外,連忙趕了過去。乾隆簡直不敢相信芯月會突然間虛弱至此,像是生了什麼大病一般,心頭頓時難受起來,對著驚愣得不敢動作的公公吼道:“宣太醫!還不宣太醫!”
芯月開啟哆嗦的唇,大口地呼吸,努力地哀求:“皇上……請讓我見他!我要見他……”
“他是死囚,任何人都不能見!”乾隆見她模樣,抑制不住心疼,越是見她哀求著要去見柳漠西,他便越是惱怒,不能同意。一個金枝玉葉的格格,一個叛亂民族的首領,身為一心要保護她的皇帝,怎麼可能再讓這段孽緣發展?再說他昨夜親自提審了柳漠西,對於龍雲圖與該族之事有了進一步瞭解,讓他更加下定決心要嶄除此人,
“皇上……”
“芯月,別說了!”瑞親王見伶俐可人的愛女虛弱哀悽,心臟隨之陣陣抽畜。
不知從哪來一股力氣,芯月從永琮懷中跪直了身軀,不允許任何人扶住自己,併攏雙膝低著頭,一字一字道:“芯月懇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