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想把話題轉開,然他幾次開口,都沒有望月說話快。望月一個勁地催他,「夫君,你害羞什麼呢?我又不會笑話你!你要實在不好意思,就當我不存在好了!你放心地喊吧,不要羞澀!」
楊清:……我並不羞澀,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大吼一通。瘋子是你,不是我。
然望月堅信他吼出來心情就會好,她堅信他現在鬱結於心、對心情不好。望月手勁還很大,在他肩上不住打,楊清被她的手勁打得肩膀都疼了。望月以為他太過害羞,還主動給他示範。自己趴在洞口,兩手成喇叭放在口邊,大聲喊:「餵——!」
楊清當即捂耳朵,被她的高聲震得耳朵都麻了。
望月一回頭,就見夫君如此不解風情。不光捂了耳朵,還往裡面坐了坐,遠離她。他隱晦看她,示意她小聲點。
望月:……
她就不信掰不掉楊清這個凡事喜歡悶在心裡的毛病了。
望月繼續回頭對著大山喊:「楊清!」
楊清!
楊清!
楊清!
滿大山,都是楊清的名字。
聲聲重疊,一重又一重。她對著青山喊他的名字,喊得意氣風發,喊得山風都往這片中心席捲而來。楊清慢慢放下了捂耳朵的手,看向背身的望月。她回頭對他一笑,就繼續喊,「我愛你!」
「我和楊清成親啦!」
「我從今天開始,就是他的娘子啦!」
「望月和楊清,要永遠在一起!」
望月一通亂吼,喊得心情舒暢,喜氣濃濃。她原本想鼓勵楊清,然她自己是很容易動感情的人,喊到後面,越發振奮,心中喜意冒泡,讓她有種暈眩幸福感:她真的嫁給楊清了!
他們昨天拜天地了!
她追了楊清這麼多年,終於修成正果了!
這個男人,從今天開始,就完全打上她的標記,是她的了!
這滿腔無法收回無法斂去的澎湃情感,讓望月非要大聲宣洩不可。她跪在洞口,雨水斜斜淋過來,山風清新,山中回聲溫柔地回應她。大山記得她的感情,她的喊聲,讓這片天地為之回應。
望月喊了一通,心情快活了許多。她終於喊累了,回過頭,看到楊清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正在看著她笑。他眉目清越,笑容很淺,卻讓眼睛也亮,酒窩也醉人。她在前面亂喊,他一個人坐在後方看她,也不知道被她逗得,樂了多久。
望月以眼神詢問:你笑什麼?還不過來跟我一起喊!這個方法真的很有用的!
楊清心想:我並不用喊。我每天光是看著你,就被你引得樂不住,沒那麼多時間去悲春傷秋。有你在,我哪用別的發洩方式呢?你實在不用覺得我會憋出內傷來。
楊清笑著開口,「你聲音小一點兒。」
「喂!」望月憤怒:你居然還在嫌棄我聲音太高!
楊清笑意加深,「山上都是在追殺你我二人的弟子。你喊得聲音這麼大,唯恐別人聽不見,找不到我們嗎?」他頓一下,笑問她,「說,你是不是叛徒,為他們引路?」
望月:「……」
頓時驚恐。
是了,她太興奮,從昨晚開始興奮到現在。山中清寂,只有楊清陪著她。她心情放鬆,看到他,滿心沉浸在「這是我的夫君」的喜悅中,她恨不得拉著每個人說一遍。但是山中無人,她充沛的感情,就只能對著花花草草宣洩了。
可是山中那些追尋他們的正道弟子,還不知道走沒走?!
望月頓怒,撲過去揍楊清,「你早就想到了對不對?!你早就想到了,你還看著我亂喊,自己一個人笑啊笑……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你有笑的功夫,不知道制止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