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等他叫第二聲,就放下了電話,而且,拉斷了電話線,對老蔡道:“通知電話公司,換一個號碼。”
老蔡答應著,白素笑道:“他要是找上門來呢?”
我笑了起來:“我看他的母親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頑童再神通廣大,想跳出母親的手心,還是十分困難。”
白素也笑了起來,顯然想起了溫寶裕母親對兒子那種緊張。
接下來的幾天,從一些通訊社的訊息中,知道了南極大地震。大地震發生在人口稠密的地區,才有人注意,發生在南極冰原上,根本沒有甚麼人注意,所以報導也十分簡略。
我一直在等著張堅的訊息,張堅知道我秘密電話號碼,他應該會和我聯絡,可是等了七八天,一點訊息也沒有。
在那幾天之中,溫寶裕也沒有來找我,使我得以集中心神去做一些要做的事。我做的事,是儘可能去尋找各種古怪生物的圖片和資料,尤其是古代生物,絕了種的各種有翼無翼的恐龍,樣子夠古怪了,但是在外形上,總還有點跡象可循,不像是凍在冰崖中的那些怪物,看起來如此怪異。
自然,三葉蟲的樣子,也夠古怪,不過,那卻是低等生物。我也蒐集了不少科學家幻想著,由畫家畫出來的怪物的樣子,還真有角上長出蘋果來的鹿之類。在這期間,白素曾作了一項提議:把昆蟲,或是微小的生物放大來看看。
白素的建議還真有用,當我把一隻跳蚤放大三千倍,把螞蟻放大五千倍,把蚜蟲放大六千倍……之後,所著到的千奇百怪的樣子,我想,當年溫嶠燃犀,所見到的千奇百怪,也不過如此了。
我在冰崖中見到的情形,可以說是大同小異,可是,冰崖中的那些怪物,本身就那麼大,是高階的生物,不是低等生物。
在一個星期之後,我還沉湎在種種生物的圖片時,門鈴響了起來,我聽到白素髮出了一下驚訝的呼叫聲來,就自然而然,坐直了身子--能令白素髮出這樣驚訝的聲音來的,一定是甚麼不尋常的事。
我坐直了身子之後,聽得白素道:“他在樓上。”
按著,有人走上樓梯來,我一看到來人是甚麼人,也發出了一下驚訝的呼叫聲:來的是張堅。
他的神態極疲倦,極失望,極憔悴而消瘦,我忙站了起來,張堅走進書房來,一聲不響坐下,雙手托住了頭,我忙道:“怎麼啦?別告訴我,你找不到那個冰崖了。”
張堅慢慢抬起頭來,雙眼失神:“不見了,整個都不見了。”
我一怔,“哈哈”笑了起來,可是笑聲卻十分乾澀。白素忙道:“是那次大地震?”
我更覺得好笑了,真的所有的小說都是這樣結束的嗎?可是張堅居然又點了點頭。
我指著他:“不曾的,那麼高那麼大的一座冰崖,怎麼會不見?”
張堅道:“連那道巨大的冰川也改了道,冰崖消失在冰川之中,看起來,再過幾億年,或者可以流到海底去,就像我在海底見到過的一樣。”
我忙道:“不要緊,海底還有。”
張堅道:“那條我發現的潛航海道,也因為地震而被封閉,連我那艘潛艇,也不見了。”
我只好眨著眼,這時候,我的情形,一定十分滑稽,而我的心情也十分滑稽:甚麼都消失了,甚麼都不再存在了,哈哈哈,這不是一個“結局”嗎?
過了好一會,我才問:“那……怎麼辦?”
張堅陡地跳了起來,用十分可怕的聲音叫道:“我要把胡懷玉掏死。”
老實說,在知道一切全都不存在之後,我也有要把胡懷玉掏死的衝動,所以一聽得他那麼叫,我竟然不由自主,大點其頭。
張堅的面色灰敗,喃喃地道:“一點也沒有留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