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為他爭了一句:“或許他被捉到了,他父母打他,情急之下,隨便捏造幾句,拿我出來做擋箭牌,也是有的。少年人胡鬧一下,有甚麼關係。”
白素淡然道:“胡鬧成這樣子,太過分了吧。”
我笑了起來:“爭甚麼,又不是我們的責任,猜猜看,在實驗室中那兩個胚胎,會發育成長為甚麼的生物?有可能是兩隻活的三葉蟲,也有可能是兩頭恐龍。”
白素對我所說的,像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只是望定了我:“是你的責任。”
我呆了一呆,指著她,我已經知道她這樣說是甚麼意思了,一時之間,我真是啼笑皆非,可是白素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以為他們怎麼會那麼快離去?”
我苦笑了一下:“是你把他們扔出去的?”
白素微笑一下:“當然不是,我答應他們你會見他們的兒子,和這個少年好好地談一談。”
這是我意料中的事,而且我也知道,白素已經答應了人家,我也無法推搪,但是無論如何,我總得表示一下抗議。我悶哼了一聲:“人家更要說我神通廣大了,連教育問題少年,都放到了我身上來。”
白素糾正著我:“溫寶裕不是問題少年。”
我揚眉:“他不是偷了東西嗎?”
白素略蹙著眉,望著我:“那是你教唆的。”
我一聽之下,不禁陡然跳了起來,眼睛睜得老大,氣得說不出話來。白素瞪了我一眼:“你一副想打人的樣子,幹甚麼?”
我大聲叫了起來:“把那小鬼叫來,我非打他一頓不可。”
白素一副悠然的神態,學著我剛才的腔調:“少年人胡鬧一下有甚麼關係,何至於要打一頓?”
這一下“以子之矛”果然厲害,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只好乾瞪眼。
白素看到我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忍住了笑:“他快來了,你準備好了要說的話沒有?”
我“哼”地一聲:“有甚麼話好說的,叫他把偷去的東西吐出來就是了。一口咬定是我教他去偷東西的,這未免太可惡了。”
白素嘆了一聲:“少年人都有著豐富的想像力,其實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可是一進入社會之後,現實生活的壓力,會使得人幻想的本能,受到遏制,這實在不是好現象。”
我答道:“也許,但是想像是我教他偷東西的,這算是甚麼想像力?”
白素道:“或許,他會有他的解釋?”
我不禁笑了起來:“剛才是我在替他辯護,現在輪到你了?”
白素也笑了起來:“或許,我們其實都很喜歡那個少年人的緣故。”
我不置可否,就在這時,門鈴聲響了起來,我聽到了開門聲,白素走出書房,向樓下叫著:“請上來。”
我想到自己快要扮演的角色,不禁有點好笑,我自己從來也不是一個一本正經、嚴肅的人,但這時卻板起臉來,去教訓一個少年人,想來實在有點滑稽。
我坐直了身子,那少年--溫寶裕已經出現在書房的門。
我用嚴厲的眼光向他望去,一心以為一個做了錯事的少年人,一定會低著頭,十分害怕,躊躕著不敢走進來,準備領受責罰的可憐模樣。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溫寶裕滿面笑容,非但沒有垂頭喪氣,而且簡直神采飛揚,一見到了我,就大聲叫:“衛先生,真高興又能見到你。”
我原先擺出來的長輩架子,看來有點招架不住,但是我卻一點也不現出慌亂的神色來,沉聲問:“偷來的東西呢?”
溫寶裕怔了怔,大聲道:“我沒有偷東西!”
我的聲音嚴厲:“你父母恰才來過我這裡,他說你偷走了三公斤犀角,難道你父母在說謊?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