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爺,你說的事情不準啊,這哪像是一群新兵啊,點子很扎手啊!」
「龐哥,這樣鬥下去,我那點人都耗完了。」
「這圍攻官兵之事,講究個速戰速決,老龐,咱們是不是有點失算了?」
「……」
在此前,土匪們不是沒有見過大明官兵,那些衛所兵看起來和要飯花子沒什麼兩樣,偶爾被派去剿匪,動靜鬧得極大,但從來都是出工不出力,哪有什麼戰鬥力可言。正因為如此,這一次聽說有人出錢讓他們對付一群新兵,而且雙方的兵力對比是4比1,大家都覺得是一樁好活。誰料想,這支從未聽說過的勘輿營竟是如此難啃,土匪們折損了幾十人,也未能開啟局面,官兵那邊看起來始終是好整以暇的樣子,沒有落出一點破綻。
出現這種情況,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土匪們的兵器不給力。他們沒有長兵器,用大刀去對付官兵們的長矛,很是吃虧。還有,他們也沒有弓箭,不能對官兵的陣形進行遠端打擊。
「各位別急,咱們人多,官兵人才,咱們車轆轤戰和他們耗,他們肯定有耗不下去的時候。你們沒注意嗎,官兵一直在用後面的兵換前面的兵,等他們換過幾輪之後,定然是人困馬乏,屆時我們再集中兵力猛衝,他們就頂不住了。」龐登魁說道。
「可是,這得耗多長時間啊?」一名土匪頭目嘀咕道。
「是啊,別沒等把他們耗死,咱們自己先累倒了。」另一名頭目也附和道。
龐登魁道:「這個地方遠離縣城,周圍的百姓我都已經讓人去嚇唬過了,禁止他們去報官,一經發現,就殺報信人的全家。咱們在這裡跟官兵耗上天,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們想想看,官兵能耗得起天嗎?」
「可是,萬一官兵趁夜黑突圍怎麼辦?」一個頭目問道。
龐登魁獰笑道:「我就是要讓他們突圍,現在他們團成一團,像一隻刺蝟一樣,咱們還真是無從下口。如果他們突圍,陣形必然要亂。到那時候咱們就殺過去,這種混戰向來都是咱們兄弟的長項。」
「龐爺高見,那我這就去交代兔崽子們,讓他們留點力氣,等著官兵耗不下去的時候再用。」幾名土匪頭目一齊說道,隨後便跑到前面吆喝自己的隊伍去了。
龐登魁的那點心思,豈能瞞得過徐光祖這樣的老兵。他站在土坡上看著土匪的衝鋒逐漸減弱,不由得呵呵笑道:「改之啊,你看看,這幫山賊看起來是想跟咱們耗了。」
蘇昊舉起望遠鏡,把目光投向土匪們的身後。按照約定,勘輿營原地拒守,是作為誘餌的,等到土匪上鉤,河道總兵府和淮安衛派來的援兵就應當在外圍再構造一個包圍圈,把土匪變成夾心餅乾。可是蘇昊看了半天,卻只見西邊自己來的方向有一些塵土激起,卻沒有看到有兵馬繞到敵軍後面去的跡象。
「徐叔,你來看看,咱們的援軍有沒有對山賊形成合圍之勢。」蘇昊向徐光祖請教道。
徐光祖用望遠鏡四下看了一眼,冷笑道:「這幫廢物,肯定是不想聚殲這些山賊了,我琢磨著,他們是打算從一個方向推過來,把山賊趕走就算大功告成了。」
「不會吧?」蘇昊道,「我和他們說得好好的,想畢其功於一役,直接把淮安府治內的山賊一網打盡。光把他們打跑有什麼用,以後不還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嗎?」
「唉,世上之事,皆是如此。改之,你在軍中呆的時間長一點就知道了。」徐光祖鬱悶地說道。
在勘輿營與土匪激戰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遠遠跟在後面的援軍終於趕到了。正如徐光祖說的那樣,援軍排成了幾路縱隊,由西向東,沿著同一個方向衝殺過來,而不是如事先約定的取合圍之勢。
「殺呀!」
「殺山賊啊!」
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