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履,一雙丹鳳眼千重風情盡在其中。
被她這麼含羞帶怯的一嗔,喬正臣心都快酥了,哪兒還會記得正妻就在床榻上躺著。
“那就開著門吧,通了風會好些。”
這就是她的良人,被風一激,辛夷咳得愈發厲害,她突然就沒了和兩人敷衍的興致。
咳嗽聲讓喬正臣想起來今日前來的目地,他假惺惺的走到辛夷的床前,抓著她乾瘦的手道:“夫人,為夫前些日子升任了漢陽通判,公事繁忙,忽略了夫人。”
被喬正臣握住手,辛夷噁心難耐,想抽出手卻沒有力氣。
還好,喬正臣只是做個樣子,很快就自己鬆開。
辛桂香邁著蓮步移到了床邊,她的衣袂與喬正臣緊緊挨著,兩個人意態親密沒有絲毫避嫌的意思。
就算辛夷在感情上再遲鈍,她也能看出來,自己已經被夫君和妹妹聯手背叛了。
可笑,她自詡重情重義,在妹妹出嫁不久便守瞭望門寡後,怕她心情抑鬱就將她接入府中。
沒想到,當初一番心意,卻成全了這對狗男女。
對於喬正臣,辛夷同樣自認無虧待,她為了辛家錯過了嫁人的好年光。在十八歲大齡情況下,嫁給了落敗世家子弟喬正臣。
她用嫁妝,幫喬家贖回了祖業,還資助喬正臣上京趕考,為他打點官場上人情往來。使他搖身一變,從衣著寒酸的落魄子弟,重新騎上高頭大馬,簪花遊街。
穿越到封建社會,辛夷並沒有自恃過高,以為自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辛辛苦苦用了近十一年,為辛家積下家業,這才考慮到嫁人一事。挑選夫君時,她本想找一個性情平順,忠厚老實的男子,兩個人和和氣氣的度過一輩子。
誰知被喬正臣英雄救美,此後他又上辛家提親,在辛父辛母的拍板之下,辛夷就這樣坐上了花轎。
她自知容貌上有缺憾,故而在賢良淑德上做的無可挑剔,喬正臣對她也是恭敬有加。
本以為這一生,就這樣平平淡淡過了,沒想到她會突然惡疾纏身,轉眼便似風吹雨打去。
“歡姐兒,我要見。”
歡姐兒,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香香軟軟的小身子,辛夷眼神中又迸出一縷光彩。
辛桂香有些嫌惡的看了床上瘦的不成人型的辛夷一眼,嘴角一扯揚聲道:“翠秀,把歡姐兒抱過來。”
歡姐兒過了年才兩歲,由於早產,身子骨比一般孩子要若些。她面板白皙睫毛長的像小刷子,怯生生到底倚在翠秀懷中。
“孃親,抱抱。”
熟悉的童聲,讓辛夷忍了許久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來,乖乖歡姐兒,抱抱。”
讓人錯愕的是,歡姐兒伸手的方向並不是辛夷,而是珠光閃耀的辛桂香,她的姨娘。
懷中抱著歡姐兒,身邊還站著喬正臣的辛桂香,有些得意的說:“三姐,歡姐兒還小不懂事,這麼久沒見你,把妹妹認作孃親了。你可千萬別見怪,孩子還小。”
歡姐兒懵懵懂懂的將小臉貼在辛桂香身上,在看到渾身枯瘦的辛夷時,有些驚懼的往後躲了躲。
“歡姐兒。”辛夷有氣無力地喊著,眼神中滿是殷切,可歡姐兒看她的目光除了懼怕,沒有一絲親熱。
連她的女兒,他們都要奪走麼,她的心再次沉入冰窖中。
“正臣,你先帶著歡姐兒離開吧,我要單獨陪姐姐說說話。”
“好的。”
隨著喬正臣抱著歡姐兒離開,辛夷眼中的光芒慢慢減弱,最後兩隻眼睛枯槁如深井。
縱然反覆告訴自己,知道真相也沒用,辛夷還是忍不住用最後一絲力氣問:“為什麼?”
簡簡單單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