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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頁

其實他是純粹的無神論者,但母親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深信不疑,少年時的他強逼自己去信這些,多半是為了順母親的意。

至於後來來了美國,還記著那筆靈隱寺算出來的「情債」,他依然保持著戴著戒指的習慣,倒不如說是為了保留和母親之間微弱的牽絆。而他自己本身,不見得多相信前世和「還債」的說法。

他攬緊她的肩,突覺她似乎一僵:「我麼?我……」

她的手機適時響起,為她解圍。

郭雁暉替她抓過手機,遞給她。

她一看,是個陌生號碼,遲疑了幾秒,才接起:「喂,哪位?」

郭雁暉見她臉色陰晴不定的,也湊到她身旁去聽,隱約聽到那人在談那份保密協議,便知道了那是駱子軒的經紀人。

「讓我再考慮下吧。我考慮好了,會給您答覆的,謝謝。」

她很快打發掉了那位經紀人,皺眉低低嘆了聲氣。

「還沒想好麼?」他也躺下來,躺在她臉側,檢視她手腕上還沒結起痂皮的傷口,心疼地吹了口氣,「我以為,你不該對他這麼菩薩心腸的。如果你堅持要和他打官司,我可以幫你找律師。」

「不管他這個人到底怎麼樣,他那天確實是犯病了,才會綁我走的。」朱萸思忖了許久,還是下定決心了,「我不想原諒他,但也不想看他去坐牢。」

「你想好了就行。」郭雁暉不干涉她的想法,短促地冷笑了聲,「便宜那小兔崽子了,什麼罪都不用受。早知道他溜得這麼快,我那天真應該好好讓他再受受罪。」

「也不是吧,喬慧琦說,他已經回國進精神病院治療了,」她聲音低落下來,「在那裡,他要遭的罪,可還長著呢。」

「難道還會比坐牢慘?」雖然尊重朱萸,但他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尤其還不知道等她痊癒以後,手腕腳腕會不會落疤。

「別管他了,」朱萸捏了捏他的手指,「想一想,怎麼幫我花那筆鉅款?你有沒有什麼想買的?越貴的越好。」

「口氣變大了,小富婆。」他捏捏她的臉蛋,「我什麼都不缺,你自己買自己喜歡的就好。」

「聖誕總要送你個禮物呀,你努力想一想,你缺什麼?」

「我想一想啊……」他支住手臂想了會兒,「有了。」

「嗯?是什麼?」

他勾勾手指,引她靠近,在她耳畔道:「你。我就缺你。」

話語還未在她耳內消散,他就扣住她的掌,反壓了上來,惹得她叫喚:「郭雁暉,我腿麻了。」

「那我幫你揉一揉。」他倏地鑽進被窩裡,當真開始給她揉,但下手的地方別有意圖,都是神經末梢最集中而敏感的地方,「是這裡,還是這裡?」

她抵抗不住,低吟出聲,被伺機而動的他抓進被窩裡去,又被吃幹抹淨了一回。

……

結束時,《睡蓮》床單慘不忍睹,被他們在上面畫上了新的「抽象畫」,朱萸疑心莫奈的棺材板都會壓不住,可能今晚會到她夢裡找她算帳。

她對郭雁暉這樣說,他笑得岔氣:「那你也把我夢一夢,我會到你夢裡保護好你,會跟他好好解釋的。」

其後半開玩笑半認真問她:「莫奈在你夢裡也講法文嗎?要是是的話,我該複習下法文了。」

「你真會講法文麼?」

「以前學校要考。但我也不懂為什麼,我學起來比別人輕鬆好多,什麼陰性陽性的,孟續說難,我看過一眼都記住了。」郭雁暉感嘆,「其他功課學起來就沒法文這麼輕鬆了,奇怪。」

他看著朱萸又有些出神了,將她的神喚回來:「怎麼了?你這小腦袋瓜子,又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向他淺淡地笑,「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