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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不是一個好哥哥。這麼多年來,我只為他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滿足他所有想做的事。claude他跟別的孩子都不一樣,他活得很……」郭衛嶸搜腸刮肚,才想到這兩個詞語,「很超脫又執著。你不要看他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他心裡其實很有自己的主意,而且不管是多麼天方夜譚的目標,他想做的話,一定就會去做的。」

「所以我只是一直旁觀著他,去把這些天方夜譚變為現實。他想學飛機,我就讓孟叔替他買飛機、找教練。他考上了華盛頓大學的經濟學專業,才讀了兩年書,就連續gap year了兩年,一聲不吭跑去加拿大的航校學飛,考出執照以後又滿世界地飛,我也從來沒攔過他。」

「我有時候,覺得我很失敗,我在他眼裡,還比不上他的一架飛機。」郭衛嶸苦笑,「可只要能讓他開心,我無所謂,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而我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了。」

「但除了滿足他以外,我為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給他留後路。」郭衛嶸替愣住的朱萸擰小了電力,掀開鍋蓋,將餛飩趕進了沸水裡,「雖然以我們家的情況,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我還是逼他回華盛頓把書讀完了。他那時和我吵了很久,但在這件事上,我並沒有鬆口。他可以去做他的飛行員,但他也必須有張名牌大學的文憑。如果有一天,無論是主觀原因還是客觀原因,如果他不能再繼續他的飛行,這張文憑會成為他的後路。」

「我覺得我沒做錯,至少在這件事上,我沒有做錯。我唯一做錯的是,就是在兩年前,不該逼他回華盛頓。」

講到這裡,郭衛嶸的臉上的笑意消失,隱痛浮現:「那個時候,他fal之後就不見蹤影,我們都不知道他跑去了哪裡。我就打電話,催他快點回華盛頓參加畢業典禮,他不耐煩地掛了我電話。後來,我接到了這裡的醫院給我打來的電話,我才知道,那個時候他正準備開飛機去麥金利峰,打算在麥金利峰的山頂完成glacier landg」

「醫院的電話?」朱萸頓生不好的預感,「你是說……」

「他在山頂降落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他的右腿也受了重傷,醫生給他的腿定了鋼板,到現在都還沒取出來。」郭衛嶸嘆氣,「醫生叮囑過他這幾年都要好好休養,不能受寒,也不能劇烈運動。」

朱萸倒抽著冷氣,渾身的血液都瞬間凝滯住:「所以,這個意思是……」

「這個意思是,他現在確實不適合留在這裡,也不適合在這個時候繼續開飛機。」郭衛嶸嚴肅地對她說,「我從沒想過去阻攔他實現他的夢想,我也希望他能成為他想成為的人。可前提是,他要平安健康地活著。」

「但我知道,我是勸不住他的。而我給他留的後路,他從來都不屑一顧。」

他停了許久,才向她闡明真正的來意:「朱小姐,作為他的哥哥,請您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也請您幫我勸勸他。他剩下的唯一一條後路,可能只有您了。」

郭雁暉在樓上等了很久,也沒等到郭衛嶸來叫他。

他等不住了,索性自己下樓去找。

卻看見郭衛嶸和朱萸靜默地坐在餐廳裡,表情有些弔詭的嚴肅。

他走近他們,才看清郭衛嶸的面前放著小半碗沒吃完的餛飩。

他意料之中地譏諷揚唇:「我就知道你吃不慣。走吧,我送你回酒店,你好好去enjoy你的法式大餐。」

他的聲音讓沉默的兩人都回神。

郭衛嶸看了眼剩下的餛飩,立刻對他笑著回答,笑裡有些討好的意味:「沒有啊,很好吃的。我只是想留著明早吃。」

「明早?」郭雁暉反問,「你什麼意思?」

「太晚了,你送我回去,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