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不詳的嬸嬸,確實,一舉一動跟鄉野村婦都截然不同,好像跟她們不是一種人……
方明江有些恍惚,又低頭抿了口水,沒再說話。
這麼幹坐了半天,氣氛有些尷尬,方明江清了清嗓子,說:“今年我要下場,想來你是知道的。”
方菡娘點了點頭。
“我不希望,家裡再出什麼事,拖了後腿。不然我保不證會做出什麼。我知道你很聰明,能聽得懂。”方明江沉沉的盯著方菡孃的眼睛,“我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吧?”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方菡娘也沒必要再跟這大堂哥裝傻,她悠悠道:“大堂哥這話我是明白的。可奶奶他們未必明白。我們姐弟三人勢單力薄,不想惹事。但事來了,也不會怕事。大不了豁出一條命,去地下找我們那可憐的爹孃訴苦去罷了。”
這就是在說,只要方家正院不惹事,她們就不會主動挑事。但要是方家正院先過來招惹她們,發生什麼就不能保證了。
方明江眸光一閃,他輕咳一聲:“這個你就放心吧,我會跟奶奶好好談談。”
方菡娘乾笑。
方田氏的那種性子,簡直是最難纏的鄉下老太太。她活到這歲數,討厭一個人,勢必不會再藏著掖著。
方田氏那性子,既是討厭,定是忍不住看不慣生事。
方菡娘不覺得方明江能讓方田氏轉了性子。
方明江卻覺得已經把話帶到,話裡話外都警告過這二房了,再待下去也是尷尬,起身便走了。
方菡娘立即拿著方明江用過的碗好好去洗涮了一番。
這個年終是有驚無險的過了,正月十五,方菡孃家特特放了一串鞭炮,圓了年。
方菡娘滾了些元宵,煮好後,姐弟三人分吃了,方菡娘又給方六叔家送了些去,在方六叔家得知,她茹娘姐姐的親事,沒成。
原來是對方嫌方茹孃家太窮,拿不出像樣的陪嫁。
方菡娘氣的很,比自己親事沒成還要生氣。她茹娘姐姐多好的人啊,小姑娘正是花信年齡,水嫩嫩的跟朵花一樣,長得好,性子也好,溫柔又端莊,就因為那些身外之物,就被人嫌棄?!
簡直,簡直了!方菡娘氣呼呼的,惹得方茹娘反過頭來安慰她,說並沒有什麼。
“對,沒什麼!那人瞎了眼!因為陪嫁就拒親的,也不是看中你這個人,咱們不嫁正好!”方菡娘握著小拳頭揮了揮。
為愛女親事傷神了數日的方六嬸噗嗤一笑:“你個小姑娘家家,嘴上說什麼嫁不嫁的,羞不羞。”雖是笑了,方六嬸眼裡的憂愁卻並沒有散去,畢竟她家窮是實打實的,也不算得人家挑剔。
她只虔誠的希望今年收成好一些,讓她能有些餘錢給女兒攢幾分嫁妝。
方菡娘因有了手工皂的法子,她又向來心寬,並不是多擔心錢財問題。只是眼下手工皂還未賣,反響如何她心裡也不是十分有底,故也沒把這條路子告訴方六嬸,只是心裡暗暗下了決心,要是手工皂能掙錢,她一定帶著六叔家一起奔小康!
從方六叔家回來,方菡娘一路走,一路想著事,不留神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那人一轉身,方菡娘才發現是方六叔家鄰居杏花娘的女兒杏花,正哭的滿臉是淚。
王杏花今年十五了,也是談婚論嫁的年齡,雖然面板黝黑了些,但生的也算是濃眉大眼,稱得上清秀少女。
“杏花姐,你咋哭了。”方菡娘遞上塊帕子。
在這寒風裡哭,風一吹,多傷面板啊。方菡娘如是想。
王杏花心中正傷懷的很,見方菡娘也是村裡數一數二的悲情人物,頓時心中升起同命相憐之心,對方菡娘不由得親近了幾分,就吐出了心中的悲怨:“我爹,我爹要把我嫁給李家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