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因著方菡孃的馬車是訂做的,方菡娘如今又是個不差錢的,雖然馬車外表走的是樸素風,馬車裡面卻是可著方菡娘姐弟三人的心意,怎麼舒適怎麼來。
馬車裡面空間不小,墊著厚厚的地毯,一方放了個軟榻,擺了不少靠墊。車廂中間擺著個四腳都固定得牢牢的檀木桌,桌子上擺了訂製的茶壺茶杯,不易傾灑,還按照方明淮的要求放了個盛著零嘴果子的果盤。
成正才他娘看得暗暗心驚,她自認自己不同於山野村婦,是個有眼力勁的,有見識的婦人。但見著方菡娘這馬車的佈置,還是有些被嚇到了。
這也……
太敗家了些!
成正才他娘一想著自家兒子兩年後就要跟眼前這姑娘定親,到時候方菡孃的錢財還不都是自家的?
結果她卻用自家的錢財置辦了這些奢靡之物,真是……
成正才他娘滿臉的不贊同。
因著上來的不是王逸飛,彭蘭蘭有些不太高興,對著成正才他娘也不太開心。
又見成正才他娘一上馬車就這般沒好臉色,心裡就更不高興了,彭蘭蘭倒了杯水,嘟囔道:“有些人吧,肯捎她一程已經很不錯了,擺一副臭臉給誰看啊。”
成正才他孃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方菡娘沉下臉來:“蘭蘭!”
彭蘭蘭平日裡性子跳脫的很,跟方芝娘也以姐妹相稱,說是方家的丫鬟,跟方家的副小姐也差不多,性子就越發有些飄。
但不管再怎麼飄,她對方菡娘還是有種本能的畏懼,認她為大小姐。見大小姐有了動怒的徵兆,她連忙低下頭,調整了下情緒,擺出副笑臉,給成正才他娘把茶水端了過去:“嬸子,我剛才說錯話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伸手不打笑臉人,成正才他娘又向來覺得自己跟那些粗魯婦人不同,她心裡即便再怎麼不爽,也沒法對眼前這個十歲的小姑娘再發作什麼。
成正才他娘不鹹不淡的接過茶杯,平聲道:“有些人,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家主子還沒發話呢,當奴婢的就先開口?真是好沒規矩。”
彭蘭蘭的笑臉有些僵了。
方芝娘跟彭蘭蘭感情好,不忍見彭蘭蘭難堪,連忙扯開了話題。
方家的馬車上總算是平靜下來。
到了縣裡學堂,送別的時候,成正才他娘見兒子揹著大大的鋪蓋,往學堂裡走的背影,忍不住哭了起來。
成正才聽到他孃的哭聲,嚇得又奔了回來:“娘,你怎麼了?”
成正才他娘抹掉眼淚,露出笑臉:“兒啊,娘是高興的,你趕緊去吧,在學堂裡要好好學,聽夫子的話……”
成正才連連點頭,正想說什麼,卻見著對面有個姑娘,身後跟著丫鬟跟嬤嬤,還帶著幾個僕從,身著一身湖藍色紗衣,帶著帷帽,聲音好似黃鸝:“咦,芝娘?淮哥兒?菡娘也在?你們在這做什麼?”
方菡娘聞言驚喜轉身,雖然那姑娘帶著帷帽,但她認得她身邊的肖嬤嬤跟葡萄,不是陳禮芳,又是哪個?
“禮芳,好巧。”方菡娘見陳禮芳一副想摘帷帽又生生剋制住的大家閨秀模樣,不禁莞爾。
陳禮芳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朝方菡娘點了點頭:“我正要去那邊的繡花鋪子呢。繡花的線用完了,我怕他們買錯我想要的花色,自己過來看看。”
方菡娘心裡笑得快打滾了,這分明就是打著幌子出來透氣的。
雙方一番敘舊,成正才在一旁見他娘看得出神,小聲道:“娘,我去學堂了。逸飛在裡面等我許久了。”
成正才他娘心思已經飛了,看著陳禮芳,脫口讚道:“這才是大家閨秀啊。”
成正才苦笑不已。
在這兒巧遇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