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帶半點感情地看著犯罪者,這才是不正常。
總之,我就在等著她閉上眼睛。
有過昨晚的經歷,我出門總會帶一雙手套,當然是那種不會留下纖維及印痕的手套。
那兩個人背對著我,他們的鐵鏟扔在一邊。我抓起其中之一,鏟向老二的頭頸。他頓時身首異處,血像噴泉一樣湧出來。頭顱在半空翻滾著落到地上,失去頭的身體緩緩地向前倒去。
血灑在老三身上,他正用手撕女孩的衣服。那熱乎乎的液體讓他產生了某種困惑,他看了看天空,月色很晴朗。今天的天氣預報應該沒說會下血雨吧。
他像是預感到什麼似地轉身回望,除了一具無頭的屍體,他什麼也看不到。為了躲雨,我早在血噴出來之前就躲到另一邊了。那具身體撲倒在他懷裡,他張開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全身顫抖著抱住屍體。
好一個熱烈的擁抱。
我舉著鏟子,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他就這麼倒下了。
收工。
“果然是你!”身後傳來某個女孩的聲音。
可惡,我行動算是夠快了,只花了幾秒鐘,她怎麼就這樣睜眼了?
殺她滅口吧。
不,那樣做的話,我剛剛殺的兩個人豈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殺她滅口吧。不這麼做,何天就完蛋了。
可是……
“實在是——太帥了!”
“你說什麼?”我轉過身,頭一次對自己的聽覺產生了懷疑。真糟糕,因為焦慮過頭而產生幻聽了嗎?
那女孩眼睛裡充滿了仰慕,就好像是在看一顆星辰,完全與她白天不同。她的雙手在顫抖,完全不是出於恐怖,而是因為激動。我能看出這是她真實感情的流露,與白天那種敷衍根本不同。
這是真實的她?
那女孩勉強站起身,向我走來,雙手張開像是要擁抱我。
我們之間的距離沒有被拉近,因為我在後退。
當我發現我在情不自禁地後退時,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我,即使面對槍口也不會畏懼,居然在後退?天啊,我曾以為不會有任何東西能讓我後退半步。
那女孩加快腳步,全然忘記自己的腳傷,後果自然只有一個——摔倒。
我不能就這麼離開,那樣就等於認輸。我也不能殺掉她,那樣也等於是認輸。第一個讓我後退的人,我不能就這樣殺掉她。
那我該怎麼辦?難道要我微笑著把她抱起來,對她說:“忘記這一切吧。”然後把她打暈,送她回家。
就這麼辦。
我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剛伸出來,手就被她一把抓住。
我差點縮手,好不容易才忍住。
“你知道,我等待你的出現,等了多久嗎?”她牢牢地抓住我,就像生怕我會成為一個消失的幻影。望著我,眼睛裡閃著淚光。
什麼意思?
“在這個乏味得想讓人去死的世界上,我始終堅信有一個人能夠帶領我脫離這個苦海。他不需要英俊,也不需要富有。他要能理解我渴求什麼。我渴求看見黑暗,渴求看見死亡,從來都不以為自己是一個正常人。而他能讓我看見我所希望看見,那如死神之舞般的美麗。就是你,昨天晚上,我無意間從視窗看到你的舞蹈。超凡脫俗的暴力,完全把那些人當作是沒有生命的肉塊。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所深深吸引。你身上所充滿的死亡,如同死神般的氣質,讓我知道自己今生只有可能與你相伴。”她深情地看著我,眼睛裡充滿淚水,把我的身影映照在其中。
不得不說,現在的女孩擇偶條件越來越苛刻了。
我有點亂了,我需要理清一下思緒。
事情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