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汗何至於不對科爾沁言明心意,非要揹人耳目?還不是怕你脾氣上來,我大金與科爾沁之間彼此傷了和氣?”努爾哈赤沒好氣的哼了一句。
蘇淺蘭笑笑,繼續說道:“說實話,當世豪傑英雄,除父汗之外,能入哈日珠拉眼中的,唯四貝勒而已若非如此,哈日珠拉就是死了,也不會嫁給他”
努爾哈赤目光一閃,放慢了語氣低沉的問:“哦?你竟是如此看好他?他就算再如何英雄,可若是本汗不把汗位傳給他,又待如何?”
蘇淺蘭渾身都是自信的氣息,絲毫沒有因努爾哈赤這一問就驚慌失據,只是吸了口氣,微笑道:“父汗,相信您也是明白的四貝勒志向高遠,能見人所未見,諸貝勒還在跟隨您與明交戰的時候,他便已看到更遠的將來,開始著手於蒙古這方的經營。”
“有句話說得好,心有多大,舞臺便有多大正如您當初若只是滿足於家仇得報,又何來今日大金汗國的強盛?而今後,您若是僅滿足於當下,那四貝勒自然壯志難酬,一生作為,唯守成耳”
說到這兒,蘇淺蘭便是抬頭望住努爾哈赤,面上加深了笑意:“兒媳敢問父汗,您是這麼容易安於現狀的人麼?”
“如若不是,那麼為了您的吞天之志,為著跟您一樣胸襟廣闊的四貝勒,兒媳懇請父汗,萬勿替他留下種種障礙牽絆”
這番話可謂大膽至極換作林丹汗,或者中原的那些個皇帝,只怕蘇淺蘭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拉去砍了腦袋。可是蘇淺蘭卻終於說了出來,並且說得酣暢淋漓,直指汗王心事。
箇中風險,她也不是完全的沒有考慮,說的時候也是心跳加速,全靠那一口氣撐著,才勉強維持住面上的鎮定自若。
她賭的是努爾哈赤異乎常人的意志,以及自己背後的天命光環,篤信神佛的努爾哈赤絕不敢輕易斬殺她這特殊命格的媳婦再說了,歷代開國雄祖,能成就人所難及的事業,必然也有著超乎尋常的容人之量,性情大氣恢弘,多半不會去計較難為一名女子。
努爾哈赤面沉如水,微眯的眼縫裡精光暗閃,一直沉默到蘇淺蘭臉上的笑意都快要僵了,才倏然睜眼,唇邊綻出了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呵呵呵呵果然是四貝勒媳婦不簡單呀”
蘇淺蘭皺皺鼻子,現出了一個嬌憨可人的神情:“父汗可別怪我為人媳婦,自然要維護自家夫婿”
努爾哈赤哈哈一笑,端起杯子又是杯到茶幹,蘇淺蘭機靈的又再趕緊給他續上。兩人很有默契的沒再提起這個話頭,而是繞到旁的地方去,天南地北扯起了閒話,直到午膳時分,努爾哈赤才興盡離去。
回到自己的艙室,蘇淺蘭才發現自己早已汗溼頰背,當即命人備水沐浴,更衣梳洗。
今天雖然有些兇險,但總算是把自己深思熟慮過的一番意思成功傳遞給了努爾哈赤,只要所料不差,努爾哈赤該是會重視她這天命之人的暗示,不至於再像原來的歷史那般,弄出沒有遺囑的烏龍來。
躺在溫暖的大浴桶中,享受著姍丹手指下令人放鬆的按摩,蘇淺蘭又把之前自己說過的話,以及努爾哈赤的所有細微反應在腦子裡仔細過了幾遍,確認並無差錯,方才略略鬆了口氣。
她的戰鬥已經完成了大半,剩下來的,就是努爾哈赤的事了,到最後努爾哈赤究竟如何決定,也不再是她能夠左右的事。
“格格您真是太厲害了”姍丹語氣不無崇拜的道:“大汗那麼威猛的人,誰見了他不是心中惴惴,唯恐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就是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可您在他身邊,卻彷彿比他的親生女兒還要自若”
怕什麼,誰會對自己的兒女冷血無情,虎毒還不食子呢蘇淺蘭本能的就想反駁姍丹的話,可她隨即想到了努爾哈赤的大兒子,曾經被立為儲君的諸英,便是因謀反之罪死於父親手上,不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