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主將已經陣亡了。
一張張開的大網在這寬闊的蘆葦蕩裡鋪開,等待著一隻只亂了方寸的兔子,每一刻,都有晉兵莫名的倒下。
“呲……”
一聲輕響,一個落單的晉兵被人從後面捂住嘴巴,一把鋒利的匕首快速劃過其喉嚨,只依稀聽見“咯咯”兩聲,那還抱著手臂的手無力垂下,眼睛神色也渙散起來。
哪知吳兵非但不停手,還順勢將其右耳割下,也不嫌血腥滲人,便就那般貼身放在胸口,這隻耳朵,卻是他的功績證明。
這只是整個蘆葦蕩的一角寫照,如此情景在周圍各處時有發生,不過一直興奮找尋吳兵的晉軍依舊還沒發現。
半刻時間後,晉軍的人數已經銳減了近一千八,竟是比吳軍正面攻城還多。
“咔嚓!”
一個警惕的偏將踩過乾燥的蘆葦叢,手中卻還在嘀咕有些不對,但是看到身後有三個屬下相隨,也就安心了許多。
“呃……”
一聲悶哼,像是人的痛呼,卻又是那麼的輕飄無力,久居戰場的偏將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卻是徒然一頓,再靜聽卻沒了動靜,心中總感覺這一場景很詭異。
“爾等可否聽見一人被殺死時發出的悶哼?”
三個屬下聞言也是停下細聽,半晌也沒有動靜,其中一個兵士說道:
“將軍怕是聽錯了,這裡只有俺們走路發出的聲音,慘叫倒是沒聽見。”
又聽了幾息,發現依舊沒有聲響,偏將一搖頭,心懷疑慮地往前走,握緊劍柄的手愈發使勁,目光卻是多了三分警覺。
“噗嗤!”
一聲利器貫入體中的聲音在耳邊乍響,將心不在焉的偏將嚇得一顫,待其回頭一看,才發現一個人倒地抽搐,一支箭矢仍殘留有餘威,在那裡顫抖不止。
而在旁邊之前自己聽到聲響的方向幾個吳兵逐漸顯露出身形,偏將最先看到的,自然是其手中那張張鐵弓。
兩個屬下也顧不得理會死去的同伴,急忙雙雙匯聚在偏將身邊,一個晉兵餘光見到吳軍將士抬起手中的弓,來不及想便橫身攔在偏將身前。
“噗……”
兩支箭矢直接透體而入,偏將伸手接住徐徐倒下的屬下,卻在其背上摸到尖銳的箭尖,鮮血順著箭桿汩汩留下,手中的溫潤以及那獨特的腥味將偏將刺激的一顫。
清醒過來的偏將頓時知道情況的不對,轉身便朝著反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吼道:
“有埋伏,大軍退回城中固守!”
奔跑過程中偏將聽到重物落地的響聲,知道是跟在自己身後的最後一個士兵也死去,頓時心一緊,但無可奈何的他只得一邊跑,一邊吼:
“吾乃巢縣安豐,各部人馬儘快與吾匯合!”
跑了這麼久,他也大約忘卻了方向,雖然氣喘吁吁,汗水將衣衫浸溼,卻總感覺一股危機將自己籠罩。
“是安豐將軍?快過去!”
突然聽見旁邊有聲音,知道還有餘兵的偏將安豐頓時大喜,急忙跑過去,但是突然一聲弓弦彷彿在耳邊顫動,便聽見“嗖”的一聲,一支蓄力已久的箭矢來到背後。
長期征戰練就的敏銳感知讓其毛孔舒張,急忙往前一翻滾,便發現箭矢擦著耳朵飛過,插入一旁的蘆葦中,箭矢帶起的勁風將其耳朵颳得生疼,但終歸是活命一次,安豐不禁慶幸地長舒一口氣。
“呃……”
突然喉嚨一痛,安豐一把捂住喉嚨,卻發現一支箭矢從脖子刺入,腥甜的血液湧向口腔,他艱難回首,發現一個英氣勃發的將領裝扮的青年手中的弓仍未收回,那股危機便是來自於此人,狠狠地看了前者一眼,似乎要將其烙印在腦海,才軟軟躺下。
那將領便是孫悌,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