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類似的事情發生了一次、兩次、三次……後來不知從哪次的失望開始,她便不再向宋毓和溫啟平提出什麼要求,訴說什麼委屈。
白費口舌一陣,再銜到一個不懂事的頭銜,實在是沒必要。
再後來,就算是宋毓與溫啟平離婚,溫慕窈也能心態十分平和地接受了。
任何的一切,似乎就算告訴她明天是末日,天即將塌下來,她也再不會有更多的波瀾。
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就不在意了。
大概是,習慣了委屈自己,委屈就成了習慣,委屈也就不再委屈。
但今天,猝不及防的,因為一件於她來說小到不能再小、在這麼十多年人生中發生過的無數次的性質相同的小事。
一個剛認識了不到一個月的、關係並不能算親近、交集也不算很多的男生,忽的抬手扯下了她罩在臉上十多年的面具。
這張宋毓和溫啟平從未發現,也或許是從未在意過的面具。
溫慕窈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反應。
但也只是須臾,她很快回過神來。
故作輕鬆地回手撩了下發尾,女生小梨渦隨著嘴角上翹:「怎麼,哥哥你這是在心疼我?」她側了側身子,又動了動左腳,演技拙劣地「啊」了聲,「確實要斷了。」
顧荊:「……」
臉上的情緒肉眼可見地隱去。顧荊往後退了半步,抽過她手裡的學生卡:「我先去幫你掛號,」他手指往旁邊指了下,「你在那兒坐著別動。」
溫慕窈乖巧應聲:「好的,謝謝哥哥。」
「……」
男生背影逐漸遠去,溫慕窈撓了撓後脖頸,慢吞吞拖著傷腿往一旁的座椅挪過去。
還好也不遠,也就兩米的距離。溫慕窈後腰和大腿後側都有傷,只能小心翼翼落座半個屁股,並挺直腰桿,避免傷口被拉伸。
結果一挺直就看見一個跟她同樣一瘸一拐的男生從剛顧荊出來的診療室裡出來,面目猙獰地扶著牆,從褲兜裡摸出電話,嘴裡自言自語著:「荊哥這是跑哪兒去了,不是說好等我治療完來扶我——」
男生眼神隨意往前一瞥,看到腳腕明顯腫起來的女生,笑了:「喲,溫校花,你也等著上藥呢?同病相憐啊。」
溫慕窈皺了下眉,反應了下。
這男生確實眼熟,之前在【兩個公主和六個猛男】群聊裡,好像瞧見劉歸他們叫他吳三來著。
正猶豫著怎麼回個招呼,顧荊的身影便出現在一旁的樓梯口。
他手裡拿著溫慕窈的卡,垂頭看著掛號單,往這邊走。
吳三登時哭腔喊他:「荊哥你跑哪兒去了?我都擱這兒等你好久了!趕緊來扶老子,痛死——喂!喂!荊哥!你去哪兒?!我在這兒呢!!!你眼瞎了啊!!!」
無視吳三的鬼哭狼嚎,顧荊跟沒聽到似的,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路過。
顧荊徑直走向坐在板凳上的溫慕窈,利落蹲下,手虛虛扶了下她腳腕,皺了下眉:「怎麼腫成這樣了。」
他又站起身,忽然弓腰傾身靠近,偏頭往溫慕窈後腰處看:「血好像沒流了。」
男生剛從外面艷陽天裡走進來,似乎渾身都裹挾著熾熱滾燙的氣息。靠近,那抹很熟悉的洗衣液清香帶著絲絲暖意鑽進嗅覺。
肩胛骨微不可查緊了緊,溫慕窈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你同學在叫你。」
顧荊從鼻子裡隨意嗯了聲,又眯眼看了半秒才不緊不慢直起身。
他轉身瞄了眼吳三:「藥上完了?」
吳三「啊」了聲,朝他伸出手:「趕緊來扶老子,痛死了。」
顧荊略點了下頭,朝他走去。
吳三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