撣纖塵不染的白袍,狀似無意地詢問月棠。
“那你倒是說說,可以做些什麼?”
宿雨和朝煙已經蹲在地上仔細拈起那些紅豆,月棠眼角的餘光發現,不知道何時,池澄居然早就帶著疏桐溜了,而自己居然沒發現。
嘿嘿……這兩人,算是成了吧?自己這媒婆當的,可夠順利的。
因為有些走神,月棠顯得心不在焉,彷彿沒有聽到子遲的話,只是低著頭傻笑了兩聲,惹來子遲微微蹙眉。
“不過就是些小東西,比如鏈子什麼的。”
鏈子?聽到她敷衍性的解釋,子遲卻放在心間,這小小的豆子,可以串起來做成鏈子?
子遲也不再追究,想起自己今日所來的目的,對著屋內的丫鬟們淡聲吩咐,讓她們都下去,只留下他和月棠單獨在這邊。
月棠有些不解,抬眼看著他:“怎麼,有事要說嗎?”
子遲淡淡頷首:“下個月,是本王的生辰,王妃應該知道吧。”
聽著他公式化的僵硬稱呼,硬生生地生出了幾分公事公辦的客套。月棠腹誹。當然知道,要不你以為本小姐這麼大張旗鼓地弄紅豆來,還把手指頭扎出窟窿是為了什麼!
不過她表面上還是做出一副乖巧的姿態來,低著頭點了點。
子遲心中一喜,原來,她是知道的,這是不是代表,她會給自己準備些什麼呢?
表情依舊淡然,心中卻已經暗暗有了期待,為了掩飾自己心情的飛揚,隨意地將視線投向遠處,似乎不太在意。
“那,王妃的意思?”
這問題已經夠明顯了吧,身為王妃,本來就是卓王府的女主人,如今到了女主人大顯身手的時候,他倒是很想看看,在待人接物這方面,她究竟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月棠依舊低著頭,心中飛快地盤算著冰山的意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他到底是希望自己幫他熱熱鬧鬧地操辦一個生日,好好慶祝一下,還是希望一切從簡。只是單純自己慶祝呢?
半晌了,月棠還是沉默不語,又不明確表態,子遲有些微微沉不住氣了,聲音也低沉了下去。
“莫非,你根本沒有打算過?”
眼眸瞬間黯淡了下去,月棠低著頭沒有看到,子遲臉上的表情此刻顯得更加漠然冰冷,甚至是寫滿了失落。
月棠咬著下唇搖了搖頭,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不是沒考慮過。是還沒有準備好的事情,萬一沒有成功,也許會讓他更加失望。
“我沒有什麼主意,一切聽王爺的安排。”
子遲聽完她平淡的話語,先前飛揚起來的心情被失望替代,眸色深沉,看不清他此時的心情,卻能明顯感受到他的淡漠疏離。
冷冷拂袖,子遲踏步而去,月棠低著頭沒有看他,感覺到了他的怒意和失望,低聲嘆息一句。
子遲挺拔的背影一僵,他聽到了月棠的嘆息聲,此刻卻顯得那麼刺耳。
下意識地緊緊攥起拳頭,子遲額頭青筋跳了跳。
原來,為自己慶祝生辰,是讓她如此煩心和費神嗎?
想起她素日和裴彥卿、白莫展在一起相處時,那種無憂無慮的爽朗笑容,再看看她面對自己時候的神情,是那樣淡漠客套,總是一副不亢不卑的姿態,從來不親近,甚至未曾主動關心自己的事情,想到這裡,一種挫敗和憤怒齊齊襲來。
子遲越想越氣,終究沒說什麼,大步踏出別院。
月棠抬起頭,看著他明顯有些僵硬的背影和飛快的腳步,一股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
如今的你我,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我要怎麼管住自己的眼睛,剋制不向你看,我又該怎麼控制自己狂亂的心,讓它不要背叛我,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