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沒有見過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強抑下心中原因不明的疼痛感,認真的望著他。
“詩奕,你只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還在氣我失約的事,所以故意裝作不認得我,對不對?”墨上塵一步向前,雙手箝住她細瘦的雙肩,慌亂的心絃繃得太緊,不自覺加深了力道。
“好痛!”肩頭傳來一陣痛楚,讓她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他一驚,急忙鬆開手。“詩奕,我不是故意的。傷到哪兒了?”
詩奕乘機退出他懷中,頭也不回地急奔回花園。
俞子惑望見跑得氣喘吁吁的小妹,連忙伸手攔住她。“詩奕,發生了什麼事?”
“有個好奇怪的客人在追我。”詩奕害怕地縮在兄長懷裡,手指向身後不遠處正朝他們走來的墨上塵。
俞於惑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臉色極差的妹夫,不難想見他剛才受到多大的挫折與傷害。他淺淺嘆了口氣,拍拍小妹的肩。“詩奕,你先回屋裡。”
詩奕小心翼翼地瞄了墨上塵一眼,拉著裙襬快步走回大屋。
“你也看到她的情況了。”俞子惑一手搭住妹夫的肩往人少的地方走。“在她的記憶裡有一年半的時間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說……”
“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對她來說是不存在的。”墨上塵忍住心傷,咬著牙接下他說不出口的話。
俞子惑同情地看他一眼,“沒有人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她可能明天一覺醒來,就忽然想起你,也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
“你想說什麼?”墨上塵敏銳地察覺到他話中猶有未盡之意。
“我們希望你知道你隨時可以停止這段婚姻。爸可能會有點意見,不過大哥、我和子真全都站在你這邊。詩奕是我們每個人心頭的寶貝,但我們不希望她變成阻止你再去追尋幸福的枷鎖。”
“你們要我放棄詩奕?”墨上塵的濃眉不悅地揪起。
“不,我們不希望你放棄。但如果情況超過你所能負荷的程度,就讓詩奕成為你生命中的一段過去吧!”俞子惑拍了下他的肩,轉身走回花園。
讓她成為一段過去?!墨上塵澀澀苦笑。如果能輕易讓她變成過去不著於心,那情字就不會如此磨人心神了!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夜,詩奕終於還是認命地接受失眠的事實。她煩躁地推開薄被坐起身,隨手拿起床邊的針織薄外套披上,走向陽臺。她輕輕推開陽臺的玻璃門,沁涼的夜風撲面,莫名煩躁的心緒慢慢沉澱下來。
她大哥將那名奇怪的陌生人安排在她隔壁的房間住下,而爸和二哥也出乎她意料地同意這樣的安排。
她不喜歡見到那個陌生人,或許更正確地說法是——她怕他。每回望見他哀傷的眼神怔忡望著她,她的心口就會湧起一陣莫名的揪痛,疼得幾乎要將她的心扯碎。
她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他要這麼哀傷地望著她?詩奕不解地仰頭望著天上明亮的滿月,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幕模糊的影像,畫面中她坐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半躺在草地上看著月亮,然而那男人的臉彷彿罩著一層濃霧讓她始終看不清,她直覺地知道那個男人絕對不是她三個哥哥中的任何一個。
他是誰?腦中的疑問才起,一張無比清晰的男性面容躍出腦海,疲倦的聲音低問:“你真的忘了我了?”
詩奕捂住小嘴,狠狠倒抽一口冰冷的空氣,心房陡地收緊。她急急將那名陌生人的面容與聲音逐出腦海,不敢多想,以防脆弱的心臟承受不了那難以言喻的痛楚,碎成千萬片。
夜風漸漸顯得有些冷冽,她搓搓有些發冷的小手,退回房內,順手將玻璃門栓上。
門栓上的卡答聲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清楚。一直站在鄰房陽合陰暗處的墨上塵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