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還和我說呢,要是將來家裡能出個搞學術研究的,可真是祖宗們都積德了。”
鄧昀媽媽大概不好意思總是誇自家孩子,點到為止,引著眾人往客廳走,“不用管他,這孩子性子奇怪,不喜歡熱鬧。”
有其他阿姨說:“哎呦,學霸嘛,差點就是狀元了,總會有點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
“我們不光有學霸,還有才女。一會兒讓沐子彈幾首曲子聽聽,總聽你爸媽說你鋼琴彈得好”
那天許沐子在長輩的誇讚聲裡彈了挺多曲子,有些飄飄然,貪嘴地多吃了幾塊冰鎮西瓜。
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
聚會到夜裡,許沐子肚子痛,偏偏樓下的洗手間被某位喝醉酒的長輩給佔用了,遲遲沒出來。
二樓的幾間洗手間都是在臥室裡的,鄧昀媽媽怕許沐子不好意思,讓她去了三樓。
三樓是客房,平時沒人住,很安靜。
許沐子幾乎忘了有鄧昀這個人的存在,她上過洗手間,對著鏡子理了理頭髮,拿紙巾擦著手往樓梯處走。
同小區的別墅,鄧昀家格局和許沐子家裡幾乎相同,她知道哪個方向是臥室,也知道哪個方向是露臺。
在許沐子家裡,三樓是她的琴房,露臺上擺放的也都是她的東西,有一架小時候淘汰下來的舊鋼琴也放在那裡。下樓前,她幾乎是下意識往露臺方向看,卻始料未及地看見了鄧昀。
鄧昀倚靠在露臺護欄上,姿態慵懶。
如果不是早知道鄧昀是獨生子,許沐子大概會以為,自己看見了鄧昀的胞胎兄弟。
鄧昀和剛才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完全沒有了跟長輩們打招呼時那種內向社恐的樣子。他的格子襯衫脫掉了,穿著一款寬鬆的黑色短袖,沒戴眼鏡,也根本沒在忙著提前學什麼大學代數課本,以一種悠閒的姿態,仰頭對著夜空吹出一縷白煙。
然後,許沐子才驚訝地發現,鄧昀指間夾著的是一截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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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昀肩很寬,但腰身瘦。晚風吹鼓他身上的黑色短袖,也掀開他額前乖順的碎髮劉海,菸頭那一星火光忽明忽滅。
這是鄧昀不為人知的一面。
莫名有種禁忌感。
許沐子擦手的動作停住,與此同時,鄧昀也敏感地察覺到有人。
他夾著煙的手懶懶抬到下頜邊,側身的動作不緊不慢,看到是她,甚至還輕輕笑了一下。
慫包馬上捏緊手裡潮溼的紙巾,在他抬手把煙送到唇邊時果斷轉身,下樓,跑了。
現在許沐子知道了,鄧昀絕不像他表面上那麼單純,起碼不會是家長口中傳統學霸的模樣,也不會是隻懂埋頭苦學的書呆子。
但她沒有把鄧昀吸菸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也沒有主動摻合進兩家的攀比活動中去。
這場為了滿足家長虛榮心的短暫會面過後,許沐子和鄧昀沒有太多交集,依然是從爸媽口中才會聽說對方的名字。
許沐子在鄧昀家展示過鋼琴後,許沐子媽媽高興了許多天,每天變著法地把許沐子的獎盃、獎狀、彈琴影片往群裡發,以此炫耀自家孩子的優秀。
對許沐子來說,生活沒有任何變化,她依然在刻苦練琴。
只在雅思班上課時,她偶爾會在課上轉身,刻意在背後的書包裡翻找一些根本不需要的物品,藉此動作去瞥兩眼總是坐在最後排的男同學。
半年後的新年,許沐子家裡添了幾件西洋古董傢俱。
輪到他家組織聚會時,許沐子媽媽抱著某種虛榮目的,把交好的幾家鄰居們約到家裡吃飯。
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油條了,自然懂得禮尚往來的道理,聚會局又恰逢年關,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