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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一份每週十二幾尼的協議敲定了這件事。特里威廉上尉去了艾克漢普頓的郊區,以每週兩幾尼的價格租了一間小房子,將斯塔福特寓所交給了威利特夫人,而對方也預付了一半的租金。

「這個傻瓜,她和她的錢很快就會分開了。」他低聲咆哮道。

但是伯納比下午偷偷觀察了威利特夫人,覺得她看上去並不像個傻瓜。她身材高挑,舉止有些滑稽,但是相貌精明而非愚鈍。她穿著講究,有明顯的殖民地口音,似乎對交易很是滿意。很明顯她非常富有,而且——伯納比考慮再三——她會來租房真的很奇怪。她不像那種喜歡獨處的女人。

作為鄰居,她熱情得幾乎令人窘迫。她邀請每個人去斯塔福特寓所做客,還對特里威廉上尉說「請像我們沒有租下這間房子一樣對待它吧」。特里威廉卻並不喜歡女人。據說他年輕時曾經被拋棄。他固執地拒絕了所有的邀請。

自威利特一家安頓下來已經過了兩個月,最初她們搬來時引發的好奇也消退了。

伯納比天性沉默,他繼續研究著面前的女主人,很明顯並不需要閒聊。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愚鈍,事實卻並非如此。這就是他得出來的結論。他的目光轉移到了維奧萊特·威利特的身上。漂亮的姑娘——當然,太瘦弱了——她們如今都是這樣。要是女人都變得不像女人的話,還有什麼意思?報紙上說曲線美要回歸了。早該回歸了。

他振作起來加入了談話。

「我們原先還擔心你不能來了,」威利特夫人說,「你這麼說過,記得嗎?所以最後你說你會來的時候,我們都很高興。」

「星期五。」伯納比少校說,帶著明確的語氣。

威利特夫人看上去很疑惑。

「星期五?」

「每個星期五我都去特里威廉那裡。然後星期二他來我這裡。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哦!原來是這樣。當然,住得這麼近——」

「一種習慣罷了。」

「但是你現在還保留著這個習慣嗎?我是說,現在他住在艾克漢普頓——」

「打破習慣是挺可惜的,」伯納比少校說,「我們都很懷念那些晚上的時光。」

「你們會搞小競賽,是嗎?」維奧萊特問道,「離合詩、填字遊戲之類的。」

伯納比點頭。

「我玩填字遊戲,特里威廉玩離合詩。我們各自守在自己精通的領域裡。我上個月在填字遊戲競賽中贏了三本書。」他主動說道。

「哦!是嗎?真棒!都是些有趣的書嗎?」

「不知道。我還沒讀。看上去希望不大。」

「贏得獎品才是關鍵,不是嗎?」威利特夫人含糊地說。

「你怎麼去艾克漢普頓?」維奧萊特問,「你沒有車。」

「走路去。」

「什麼?不是吧?六英里呢!」

「這是種不錯的鍛鍊方式。十二英里又怎樣?可以鍛鍊身體。是很好的鍛鍊的方式。」

「哎呀!十二英里。你和特里威廉上尉都是很厲害的運動員。」

「過去我們總是一起去瑞士。冬季有冬季的運動專案,夏天就爬山。特里威廉是冰上運動的好手。我們都老了,現在都不適合那些運動了。」

「你也得過軍隊網球冠軍,對嗎?」維奧萊特問道。

少校像女孩一樣臉紅了。

「誰告訴你的?」他嘟囔著說。

「特里威廉上尉。」

「喬應該管住自己的舌頭。」伯納比說,「他說得太多了。現在天氣怎麼樣了?」

為了緩解他的窘迫,維奧萊特跟著他一起來到窗前。他們拉開窗簾,望著窗外荒涼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