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著實不妥,可這術士怎會得了個苦命鴛鴦的讖?
梁瓊詩想來想去,愈發覺得這術士在故弄玄虛。唸到她竟是遇到了術士招搖撞騙,梁瓊詩衝著術士的方向笑問道,“莫不是下下籤?”
術士倒是沒多琢磨梁瓊詩的心意,只是舉起握在手中的竹籤,坦然道,“不,是上上籤。”
“那先生何必?”聞術士道是上上籤,梁瓊詩更是想不通術士的意思。
而許昭平則是明瞭幾分,若籤文是上上籤,再問姻緣,那夫婿怕是非富即貴。那術士怕是憂心她家室平平,會因此籤與瓊詩生了間隙。
“大師不妨直言,我與娘子尚稱得上是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見許昭平說的勉強,術士心底便私判了是這兒郎高攀了身側的夫人,“既是門當戶對了,那便速速歸家去,日後莫要擅自出門。”
“大師這是何意?莫不是籤文上說本夫人今年命犯桃花?”聞著術士道自己少出門,梁瓊詩才稍許會意,可她抽得不是上上籤麼?
念及自己抽得上上籤,解出了命犯桃花這麼個籤文,梁瓊詩頓覺無趣,隨即想離去。她知曉君王在自己身側,便慢慢挽上君王的胳膊,一臉篤定,“夫君,咱們走吧!這術士定是個騙子!”
“哎哎哎!夫人你怎麼能說本術士是騙子呢?”術士見自己處心積慮招攬的來的人要走,還把自己定為了騙子,臉一下垮了下來,“本術士本是為了夫人好,誰曾想夫人竟是這般不識好歹!此籤是上上籤卻未必適合夫人。夫人所求的姻緣,許不是身邊這位貴人能給的。夫人氣態閒定,不似宮中之主,而夫人的籤卻全是中宮之象。故本術士不欲把籤文解與夫人!”
梁瓊詩聽到術士說到了‘中宮之象’,彷彿被那四個字驚到了。早些年是認定過自己要入主中宮,沒想到這竟是自己命數!更沒想到的是自己雖是這般命數卻還尋錯了人。
幸得尋錯了人也沒誤了她的姻緣。
她終究還是尋到了她命定之人。
也快要成中宮之主了。
念著剛剛她還覺得術士不可信,而此刻她卻暗覺準得很,梁瓊詩抿著唇,低低的笑了幾聲,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不許得別人騙自己,卻許得自己騙自己。她此刻能覺得術士說得可信,怕不過是因為她想和君王在一起了吧!
至於那宮人,自己許會把她藏在心底。也許過些年歲,便會慢慢的忘記了。
許昭平聽到中宮之象的時候,也是一愣,忽地也想起昭靖。這中宮究竟是誰的中宮,似乎這術士也一字未提。
想著許是瓊詩是昭靖命定的中宮之主,許昭平便滿是狐疑的望了術士一眼,希望他多透露些天機。
見許昭平的視線掃了過來,術士便又以為這對夫婦不信自己,頓時也有幾分無奈,“若是不信,你且瞧瞧這籤文!”
言罷,術士便橫著眉,把寫籤文的紙遞到許昭平面前。
籤文遞到手邊,許昭平卻忽地有些不敢接。
她雖不懂籤文,卻還是能識得些字,若是字裡行間有些見不得人的預示,那怕有些不妥。
許昭平瞧了瞧了術士的臉,術士的臉上雖無什麼明顯的情緒,但也瞧得出不悅,許是嫌惡她與瓊詩不聽他之言,又轉頭瞧了瞧梁瓊詩的臉,瓊詩的臉上倒滿是笑意,甚至可以說是心滿意足。
想著前些日子瓊詩說她戀的兩人均是自身,許昭平忽地有了幾分底氣,低頭瞧了瞧手中的籤文,待瞧清了,笑意也是爬上了臉,隨後便是側身把籤文丟給在一旁的大太監。
大太監見籤文離了君王的手,連忙接住,朗聲念道,“吐氣揚眉槐正黃,詔書聘子入朝堂,從今身貴聲名顯,日近天顏遇帝皇。”
術士聽著那僕侍讀完了籤文,氣似乎也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