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你是背了多少夸人的詞兒敷衍我呢?”
他嘴甜依舊:“家有老婆貌美如花,天天誇也不厭,不過不敷衍。”
瞥見他那不好受的樣,她收回手:“算了,我自己進去試穿。你去買防曬霜、泳衣……反正想起什麼買什麼,然後等我。”
趙良夜哪敢有違逆之詞,全都應下。
抱了相對鐘意的衣服進換衣間。她緩慢脫下了庇護,露出了潔白如玉的身體。拿起新衣時,她有些遲疑:最好的觀眾,不是走了?
轉念一想,到了悅暝島,他不得看迷了眼?
專賣店燈光通明,晃得他眼睛疼。像他,衣服要麼定製,要麼底下的人買好。他真不大喜歡在燈火輝煌的地方繞來繞去挑選東西。
因此,他速戰速決。唐無心說的東西,刷刷刷,他分分鐘全都選好。收銀員將東西裝入紙袋,他等著付錢。
鈴響了。
他朝收銀員歉意一笑:“小姐,我可以出去接個電話嗎?”
那慘兮兮的小眼神,哪個女子受得住?
走到商場外,他倚在燈柱上,吹著不冷不暖的夜風。
“阿夜,你可以來我的公寓一下嗎?”蒲蔓蔓語帶哭腔,真真梨花帶雨。
趙良夜心下一緊:“蔓蔓,怎麼了?”
“我的燈泡壞了,我爬上梯子換燈泡。結果我沒換好,自己還摔了一跤……阿夜,以前都是你幫我的……我現在很痛,走不動,燈也不開……阿夜,我知道我不該找你……可我現在六神無主了,你說我,會不會死了?”
“你別急,我馬上趕過來。”趙良夜有愧蒲蔓蔓,自是全心補償。
一掛電話,趙良夜立馬跑到街上,使勁攔車。
上車後,他報出蒲蔓蔓的公寓地址,約摸把該付的錢該拿的東西該陪的人忘記了。
蒲蔓蔓客廳的燈懷了,只有玄關處的燈虛虛照應。她坐在昏暗交界處,垂頭喪氣,滿臉哀愁。跟趙良夜哭訴完,她有些慌。
她確實燈泡壞了且摔了,可傷得並不重。那樣趙良夜來了,會不會立即就走?
明明是她的摯愛啊,為什麼!為什麼成了別人的丈夫!那個別人,更是侵犯不得!想到唐無心的灼灼逼人,她不免自卑。
思慮間,她拿起碎渣子,狠狠往腳踝劃了一道。
“啊!”蒲蔓蔓細皮嫩肉的,哪受過這樣的折磨?瞬間痛得不能自已,眼角逼出晶瑩的淚。
扔了碎片,她坐在原地,低低啜泣。
他們一起長大。
後來他在講臺她在座位上。
她好不容易和他一起工作,並且說想要嫁給他。
他卻娶了別人。
她最愛男人的婚禮,女主角卻不是她。
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她被急促的門鈴聲拉回深思。她趕緊起身,腳麻了。她半蹲不起,難受得再次要哭。等那股痠麻要人命的勁兒過去,她緩緩移動,一步一抽氣。
開門,她臉上汗水、淚水混雜,別提多惹人疼。
趙良夜見此情此景,當然心疼。他趕緊換鞋,後扶住她:“蔓蔓,你痛成這樣,怎麼不去醫院?”
他的手一伸過來,她的身子立馬軟下來,全部依仗他。她聲音細細糯糯:“我腳走幾步就痛,還去什麼醫院。而且不是什麼大傷,自己處理就好了。”
“你呀,非要自己住。”他把她攙扶到沙發旁,按她坐下,“現在出事了,連個照顧你的都沒有。”
“這不是有你嘛。”她低聲回,艱難扯出輕柔的笑臉,“阿夜,燈泡就在那邊的雜物裡,你幫我換,應該很快搞定。”
趙良夜離開,卻不是找尋燈泡,而是將醫藥箱放到茶几上。他小心翼翼將她的腳放在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