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之這下坐不住了,他掙扎著支起身體,可憐巴巴的說:「我沒有,是你那個相親物件推我的,你也看到了……」
「什麼相親物件?」樓聞箏打斷他的話。
「……就你病房那個。」
「誰告訴你他是我相親物件?」
「樓亦舒說的。」
樓聞箏:「所以你以為他是我相親物件,才想用這種辦法來挑撥離間,好讓我覺得他這個人不講理,甚至讓他覺得我腳踏兩條船,攪黃我們的事對嗎?」
晏淮之:「……」
他不接話了。
「你這個人……」樓聞箏火冒三丈:「你以為你還是十七歲嗎?你四捨五入都快三十歲了大哥!有疑問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為什麼要自己猜來猜去!!只要你問我就會說,你他媽到底在怕什麼!!」
晏淮之被她這麼一吼,整個人下意識往後縮,驚疑不定得像只做錯事被主人罵的金毛犬。
「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這麼多年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樓聞箏越說越生氣:「我自認為行得端坐得正,這些年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麼總是不相信我?到底是我不值得你信任,還是你這人本性就是這麼多疑!」
晏淮之小聲問:「以前……你想起來了嗎?」
「這不是重點!!」樓聞箏吼道。
晏淮之脖子一縮。
「算了。」樓聞箏怒到極致反倒冷靜下來:「我他媽幹嘛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跟你說這些,愛信信,不信拉倒!晏淮之,有句話叫事不過三,因為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猜忌和懷疑,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夠了,我不想再忍了。」
晏淮之瞳孔一縮,巨大的不安湧上心頭:「聞箏……」
「沒有人生來就得慣著另一個人,收起你的玻璃心和公主病,我確實還喜歡你,但在不在一起,不重要了,你好自為之。」
樓聞箏說完,無視晏淮之驚恐的眼神,轉身就走。
樓聞箏沒回病房,她直接往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給樓亦舒打電話,讓他過來給自己辦出院手續。
本來顧長冬問她什麼時候出院,她顧及晏淮之,想著拖一拖,在醫院陪他也好,但假摔的事情一出,過去七八年的新仇舊恨齊齊翻出來,她突然覺得不值得。
晏淮之還是晏淮之,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那個小心眼,看似溫和無害其實比誰都嬌縱的大少爺,唯一的區別是他比以前更懂得掩飾,懂得用裝可憐,裝無辜來迷惑,甚至是博取旁人同情。
她到底,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人死心塌地這麼多年?
樓亦舒很快就趕了過來,辦完出院手續,把樓聞箏送回家。
家裡太久沒住人,灰塵撲了一地,樓聞箏進門往沙發上一坐就不想動了,樓亦舒擔起灑掃除塵的工作,花了一個多小時把家裡打掃乾淨,又煲了一鍋粥放在桌上,囑咐她喝了粥要記得吃藥,這才離開。
樓聞箏在客廳坐了半晌,大概是家裡太過安靜,她一陣耳鳴後,整個世界陷入默片狀態——耳疾又發作了。
這會兒四下無人,樓聞箏倒是不慌不忙,她開啟電視,雖然聽不見,但大螢幕製造出來的光影讓整個家顯得不那麼空蕩,她起身在包裡掏出裝著小白遺物的玻璃瓶子,開啟儲物櫃放了進去。
餘光瞟到旁邊的儲物櫃,透過玻璃,翻糖小人擺得端端正正,樓聞箏怔怔的看著那七個姿態造型各異的翻糖版晏淮之,半晌,自嘲的笑了。
她罵晏淮之不長進,其實她自己又何嘗是個合格的成年人?
自虐一樣渾渾噩噩過了七年,晏淮之回來後卑躬屈膝的湊上去讓人嫌棄,還有獻祭一樣不管不顧的跳海自殺……她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麼?
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