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之皺眉,把車靠邊停下,車上沒紙巾,他從西裝上衣口袋掏出方巾給樓聞箏捂鼻子:「仰頭。」
樓聞箏配合的仰起頭,鼻端瞬間全是晏淮之的味道,他手上的溫度隔著方巾覆在她鼻子上,讓她好一陣恍惚。
可失神只是一瞬間,等反應過來眼前人是別人的丈夫和父親,樓聞箏跟被火燙了似的,猛地推開他。
晏淮之一愣。
樓聞箏有些狼狽的捂著鼻子,單手解開安全帶,開啟車門,她匆匆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落荒而逃。
回到家,樓聞箏蜷縮在沙發上睡了一覺。
屋子裡暖氣充足,一覺醒來,外面天黑了。
她跌跌撞撞爬起來,從冰箱翻出一瓶酒,一邊喝一邊把跳棋當子彈,一顆一顆往置物架上投射。
置物架上放了不少瓷器,一投一個準,瓷器挨個兒掉下來,不大一會兒地上滿是瓷器碎片。
看著那些碎片,樓聞箏無聲的笑,笑著笑著又瘋瘋癲癲的哭。
沒意思。
喝酒沒意思,吃飯沒意思,活著也沒意思。
一瓶酒見底,樓聞箏掙扎著爬起來,從抽屜底層抽出一份協議,那是三年前她一次喝醉酒後簽下的器官捐贈協議,如果她死了,有用的器官會全部捐贈出去,不能用的就捐給實驗室做解剖。
她對著捐贈協議發了半晌呆,小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明明半個月前就已經不會走路了,這會兒踉踉蹌蹌的從窩裡出來,踱步到她旁邊,把腦袋扎進她臂彎裡,不動了。
樓聞箏一怔。
許久,她摸了摸它的腦袋,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啞聲說:「明天帶你去醫院。」
第二天,樓聞箏是被顧長冬的電話吵醒的,讓她過去簽一份合同。
她把小白送到醫院,又趕去聞冬,聞冬經過七年發展,已經從工作室變成「聞冬科技」,躋身業內前五,有了獨棟辦公大廈,手底下職員上千,頗具規模。
簽完合同,樓聞箏靠在辦公椅上發呆,顧長冬從外面走進來,一看她這副樣子就皺眉:「又不舒服?」
「……沒有。」
「別嘴硬了,這一天天的……我認識一個不錯的中醫,要不要開點藥給你調理一下?你這一到冬天就滿身毛病,身體不是一般的虛,我真怕你哪天就死了。」
樓聞箏揉了揉太陽穴,疲憊的說:「再說吧,我先走了。」
「都快到中午了,一塊吃飯唄,你現在回去肯定又不吃飯。」
「沒胃口。」
樓聞箏穿了外套,頭也不回的下樓離開。
她沒打車,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回過神來人已經在梨園路了。
158號近在眼前,樓聞箏盯著那扇雕花鐵門看了半晌,心臟又開始麻麻的疼,她轉身正要走,眼角的餘光瞟到鐵門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她一頓。
那東西似乎卡住了,在鐵門上掙紮了將近十分鐘才落下來,是一個小孩。
樓聞箏:「……」
是阿福。
阿福落地後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自己,背上小書包就沿著牆根偷偷摸摸走了。
這是離家出走?
樓聞箏跟了上去。
兩分鐘後,阿福連滾帶爬一路大哭往回狂奔,身後跟著一隻窮追不捨的吉娃娃。
見前面有人,阿福連看都沒看那人是誰,撲上來抱住她的大腿呼救:「help(救命)!help!!」
樓聞箏:「……」
吉娃娃跑到跟前沖他們狂吠不止,但顧忌著樓聞箏沒敢上前,顯然平時就沒少狗仗人勢,阿福被嚇得鼻涕眼淚狂流,樓聞箏嘆了口氣,把他撥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