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就有朝中重臣。
真是心機深沉啊,比起老八的大張旗鼓轟轟烈烈廟堂之上公然結交,他這樣私密的交心,似乎更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他今天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按捺住自己的興奮,低聲對我咕噥了一句:“今天會見到老熟人。”
我沒有想到他所說的老熟人是蘇默止。
天色全黑的時候,我打發走了最後一個喋喋不休的老婆子,走到院子裡,舒展了一下身體,看來他今天見的人確實非比尋常,前面還沒有人叫準備休息的動靜。
忽然有個人從牆頭翻了過來。我吃了一驚。正要大聲問話,他一步衝到我面前,情急之下捂住我的嘴:“姑娘別叫,我這就走。我慢慢鬆開手,你就當沒見過我。”
他聲音帶著南方人特有的口音,聽著耳熟,我等他慢慢放了手,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就著窗下透出的光,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蘇默止!”我小聲驚呼。
他也是一臉震驚,待看清楚我的模樣,他反倒鎮靜了:“我想起來了,原來夫人就是去年在多景樓點鰣魚的那位。”
原來他也還記得。
“蘇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裡?”我其實已經猜到了八分,只不過是想聽他確認罷了。
他皺了眉頭說:“去年是被道臺誆去見了皇上,好不容易脫身;今年是被禿驢騙,虧他還是出家人,把我騙來見四貝勒。竟是個比皇上還難纏的主!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夫人可否指條路給我?”
我笑著搖頭說:“蘇先生不如叫我格格吧。我知道有個後門,我可以先把看門的老僕支走。”
他著急的說:“那就快點吧——我這可是尿遁呢。估計四貝勒是以為我這樣的‘名士’不會用這粗俗法子。”
我帶著他從後門離開,他要走時,我問:“先生身上可帶了銀兩?可有投宿的地方?”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盤纏是一點也沒有帶出來。京中尚有同鄉可以投奔。只是怕。”
他沒有說下去,我已然明白了——我神通廣大的丈夫能把蘇默止從江蘇騙到北京,肯定早就把他在北京的人脈都打通了——同鄉也是投不成了。
我從頭上拔下一根髮簪,塞進他的手中:“先生去甜水衚衕邊上的鳳儀樓找一個叫芍藥的丫頭,拿了這個給她看,就說是善玉請小樓姑娘代為照顧。”
蘇默止立刻就聽出來我是讓他去風月場,似乎頗不相信,以我這種身份怎麼會結識花街柳巷的女子。
我立刻說:“先生不似迂腐之人,只管去吧。自會有人解釋的。”
蘇默止朝我做了一個長揖,匆忙走了。
我回到後院的時候,已經有人衝進來了。
“格格可見到什麼人沒有?”
“沒有。”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甜甜的說。
當晚胤禛的心情顯然很惡劣。
奇怪的是,他居然告訴了我為什麼。
“蘇默止走脫了。”他悶悶的說。
我心裡真是樂開了花啊樂開了花,但臉上還要裝出驚訝沉痛以及一定程度的迷惑不解。
“蘇默止在鎮江的時候,皇上都請不動的啊。爺是用了什麼法子把他騙到京中來的啊?再說他真的有那麼好嗎?老是被別人騙著走,也不是什麼奇才吧。”
被我幾句話一攪和,他顯得更加心煩意亂——蘇默止不能為他所用還是其次,關鍵若是被皇上發現他想把這個人私下納入自己囊中,那自己的野心就是昭然若揭了。所以他怎麼樣也得把蘇默止給找出來。
我倒放心的很——蘇默止是最不願意和官場皇家糾纏一起的人,不會把我的丈夫給賣了的。定會按我說的去找小樓。
胤禛苦笑了一下,神色暗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