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對面的明軍陣地一片歡騰,士兵們揮舞著手上的兵器,大聲地吶喊著、嘻笑著,看韃靼人的笑話。鑑於韃靼騎兵已經完全跑散了,不便於炮擊,熊民仰揮動一面綠旗,讓炮手們停下來,等待下一次開火。
「哈哈,改之,你給著力兔的這個下馬威,可真夠份量啊。」蕭如燻騎在馬上,用望遠鏡觀看著韃靼軍陣地上的慘狀,樂呵呵地對蘇昊說道。
蘇昊道:「蕭大哥見外了,這是咱們寧夏衛給叛軍的下馬威,你是寧夏總兵官,這個功勞當記在你頭上才是。」
「這幾炮過去,夠著力兔喝一壺了,他要把隊伍重新組織起來,怎麼也得半個時辰的時間。」蕭如燻道。
蘇昊道:「蕭大哥,我覺得,這幾炮實際的殺傷效果並不明顯啊,看起來,打死的最多百餘人,受傷的多一些,但大多也不是致命傷,沒達到我想像的目的。等著力兔回過味來,估計就得準備發起更大的攻勢了。」
蕭如燻道:「兩軍交戰,乍一見面就能夠給對方幾百人的傷亡,我方卻毫髮無損,這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這對於鼓舞我方計程車氣、挫傷對方計程車氣,是很有好處的。打仗其實就是打個士氣,你仔細看看,韃靼騎兵現在都不敢正眼看咱們了。」
蘇昊舉起望遠鏡向對面看去,韃靼騎兵已經又退後了兩三百步,顯然是怕留在炮彈的射程之內,再遭打擊。查干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了,被士兵抬到後方去救治,這樣重的傷,能不能揀回一條命就不好說了,現在是著力兔在親自指揮隊伍恢復秩序。
從望遠鏡裡可以看出,那些受了驚的馬依然驚魂未定,騎手們不得不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讓它們歸隊。而即便是馬上的騎手,也正如蕭如燻所言,不敢正視明軍的陣地,只是時不時偷偷地扭過頭瞟上一眼,顯然是被打怕了。
「傳令下去,韃靼人正面進攻受挫,要小心他們從兩翼包抄。」蕭如燻頭腦十分冷靜,向傳令兵下達著命令。
「得令!」傳令兵答應一聲,飛馬奔向兩翼,傳達蕭如燻的命令去了。
明軍這次出城迎敵,是背靠著城牆擺成了一個弧形,兩翼與城牆相接,所以不必擔心韃靼軍隊從側後包抄。不過,蘇昊把主要的火力都配置在正面,兩翼的力量略有些薄弱,因此蕭如燻時刻都要提醒兩邊計程車兵提高警惕,一旦發現韃靼人攻擊兩翼,就要從中間抽調人馬前去支援。
「把這三個千人隊都帶下去,各個千戶要儘快讓隊伍平靜下來。再有亂叫亂嚷的,格殺勿論。從後面再調三個千人隊上來,準備衝鋒。」
在韃靼人的陣地上,著力兔也在調整著部署。前面那三個千人隊短時間內已經沒法用了,因為戰馬受了驚,衝鋒的時候肯定會猶豫不前。此時如果再遇到對方的火器阻攔,戰馬就會再次受驚,局面將無法收拾。
三千人的騎兵還沒上陣就被打敗了,灰溜溜地退下去休整,後面的韃靼騎兵看在眼裡,心裡也忍不住犯起了嘀咕。新調上來的三個千人隊在距離明軍八百步的地方進行整隊,騎兵們的臉上再也看不到那種不可一世的驕傲神情,代之而起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混蛋!明軍不過是幾尊小炮而已,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只要衝過這五百步遠的距離,就能夠屠盡這些漢狗。五百步的距離,漢狗們就算放炮,又能放幾次!能打死我們幾個人?」
著力兔大聲地給手下鼓著氣,但他的手下卻與他是不同的想法。對於統帥來說,傷亡只是一個數字,但對於每名士兵來說,生死對於自己只有一次,誰不害怕?如果面對的是手拿冷兵器的明軍,他們倒是無所畏懼,因為他們有戰勝對手的信心與經驗。但現在對面出現的是他們未曾見過的火器,那麼多的同僚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就已經一命嗚呼了,這讓騎兵們怎麼能夠不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