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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一看,果然

是李冬青親筆,約定一個月之內就來,請何太太給她預備一間住房。信很簡單,並

沒有提到別的什麼,也沒有說為什麼要來。將信交還何太太道:“這很奇怪,好象

只有她一個人要來。究竟為著什麼呢?”何劍塵道:“我敢猜個九成九,必定是給

你作媒來了。我們在家裡研究了一天,以為她決計不是自己答應你的婚事。要是她

自己答應你的婚事,寫一封信來一切都解決了,何必自己來呢。”楊杏園道:“你

說得很對,然而未免多事了。”說畢,頭便靠在沙發上的高頭,微微嘆了一口氣。

何劍塵道:“前後你陪兩批客談話,未免太累了。你好好的休息罷,我們去了。明

天上午你務必到陳大夫那裡瞧瞧去,不要自己誤自己的事。”楊杏園笑道:“人沒

有不怕死的,我為怕死起見,也要趕快去醫治的,這倒不會誤自己的事。”他說時,

已經站起身來。何劍塵道:“你就躺著罷,用不著你送了。”他夫婦二人,告別而

去。

楊杏園真個覺得累了,一歪身躺下,便睡了一大覺。醒來時,只見書桌子上,

放著兩樣裝璜美麗的錦匣,拿過來看時,一匣子是西湖藕粉,一匣子是杭州白菊花。

匣子旁邊,放著一張史科蓮的名片。那名片上寫著“杏園先生,尊恙請多珍重。送

來微儀兩樣,極為可笑,聊表敬意而已。”字是用鋼筆寫的,大概就是出去以後,

買了就叫人送來,掏了隨身的自來水筆,寫了這幾個字。聽差恰好進來,楊杏園便

問東西是誰送來的。聽差道:“你睡著了的時候,史小姐又來了,她走到前院,把

東西交給我,又去了。我見您睡著了,只虛留了一聲,沒怎麼樣留她。”楊杏園知

史科蓮困難,受了她這兩樣東西,老大過意不去。但是東西已留下,也無可如何了。

到了次日,自己急於想病好,便在早上九點鐘到陳永年醫院去診治。正好看病的人

多,只好在候診室裡坐著。不料坐不到五分鐘,史科蓮也來了。楊杏園很詫異,便

上前問道:“密斯史,怎麼你也來了?”史科蓮道:“我們那兒到這裡很近。家祖

母也想到這裡來醫治,讓我先來打聽住院的規矩。楊先生今天可好些?”楊杏園道:

“還是這樣。還沒有看,究竟不知道是大病潛伏在身上不是?”史科蓮道:“若是

病症不輕,我很主張楊先生住院。有醫生和看護婦照應,總比住在別人家裡好得多。

就是我因為路近……也可……以多來探望幾回。”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微極了,

斷斷續續,幾乎聽不出來。楊杏園道:“是不是住院,我自己也沒有把握,只好聽

大夫吩咐罷。”說到這裡,診病室裡出來一個治眼疾的,院役就叫楊杏園進診病室

裡去診病。一推開門,圍著一個花布六折屏風,那陳永年大夫,穿了一身白布衣服,

坐在屏風邊,圓圓的臉兒,沿上嘴唇蓄著一小撮短鬍子,架著大框眼鏡。見了楊杏

園進來,只略微點了點頭,用手指著面前一張方凳,讓人坐下。桌上本放著一張掛

號單子,他一面看那單子,一面拿桌上的聽脈器,將兩個橡皮管的塞子,向耳朵裡

一塞。楊杏園知道要聽聽胸脯面前的,便將衣眼的鈕釦解開了。他拿了那個聽脈氣

的頭子,在胸口,乳旁,兩助,各按了一按。摘下聽脈器,拿了一個小測溫器,便

交給楊杏園口裡(口卸)著。大概也不過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