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
“但謁見廳會鬧翻天的。秘燈的擁護者數不勝數。如果他們一致要求法老懲治你呢?”
又是秘燈。拜他所賜,我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我突然有些暴躁:“他為什麼一定要殺了我?他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絕口不提,可他卻要對我趕盡殺絕!”
房間裡霎時詭異地安靜下來。我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不禁有些倉惶。
“你對我隱瞞了什麼,納芙塔瑞?”赫努特米拉的音量不受控制地拔高一節。她顯得很嚴厲,甚至都免去了那些尊稱。
我看了眼妮特茹。她的眼睛像一汪清泉,展露著透徹的水底,除了震驚與好奇,我竟然什麼都沒找出來。
米潘西斯也在用同樣的目光看著我。
“沒什麼。”我說。
赫努特米拉的眼神立時變得高深莫測,“納芙塔瑞。”她的聲音滿含警告的意味。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艱難地回答她,“我會告訴你的,我保證。”
但這並不能打消赫努特米拉的疑慮。我轉過身,不去看她的眼睛。一直圍著石榴石罐頭打轉的狄安娜終於厭倦了,跳上一處擺放著蝴蝶蘭的窗臺,在陽光下舒服地伸展懶腰。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在心中默唸。我曾經試圖告訴拉美西斯,可他根本不相信我。更何況,阿蓮卡還在王宮裡。她是被我攪合進來的,如今她孤身一人呆在那個是非之地,無論多麼細微的差錯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四周保持著長久的寂靜。在此期間,只有女僕挪動雜物發出的窸窣聲響。不一會兒,她們就把我帶來的行李全部收拾妥當,又無聲地退了出去。
待我回過神來,赫努特米拉已經裹起斗篷的下襬,邁開步伐朝門外走去。她走得很快,也沒有向我告別。當她跨過那扇房門,我看見她很用力地把斗篷甩開來。
她對我的表現失望透頂了。
直到她離開很久,米潘西斯才試探地開口:“殿下,您別太在意。她一向如此……”
我收回視線,低垂眼簾。有微風吹進屋內,帶著不知名的薰香味道,捲起我披散在肩上的長髮。
“這不是我想要的。”我黯然失色,“我辜負了她對我的信任。”
“也許,您可以直接告訴陛下,他一定會……”
“別再跟我提他!”
我突然叫起來。不知何時,拉美西斯已經化身為一道魔咒,但凡眼前浮現出他的面孔,我就感到一陣莫名的窒息。我踉蹌著往後退開幾步,彷彿遠離他們會讓自己好受一些。
妮特茹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她碰了下米潘西斯的手臂:“我們先出去吧。她需要一個人待著。”
米潘西斯沒有說話,默默地跟隨妮特茹的腳步離開了房間。伴隨著女僕緩緩合上房門,他們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長廊盡頭。
我在床上坐下來。狄安娜似乎感應到了我的情緒變化,輕鬆地跳過窗臺和桌椅來到我身邊,不斷去蹭我的腳踝。我俯下身把它抱在懷裡。
“對新家還滿意嗎?”
它喵嗚地叫起來,舔了下我的手背。我把它放在床上。
“別再亂跑了。”我說。
它又是喵嗚叫了一聲,好像在回答我。當我轉過頭看向別的地方,它的額前突然閃過一道栗色的光。
☆、塞斯哈特們(三)
於是,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比在謁見廳發呆更無聊的事。那就是在塞斯哈特們的會議上發呆。
塞斯哈特們喜歡在柱廳裡舉行會議。那裡有一個磚石堆砌的高臺,可以讓長長的圖紙卷軸盡數伸展開。遺憾的是,除了高臺,柱廳裡什麼都沒有了。有時候他們會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