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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白晝。

護衛們前仆後繼,冒死上前,卻還是擋不住男人的腳步。每一道銀光劃過,就響起一聲慘叫,溫熱的液體,不斷濺溼她的衣裳、她的肌膚。

男人扛著她,只用一隻手、一把刀,就從容解決了所有護衛,從容的走向關府的大門。

幽蘭因劇烈的震動而醒轉過來,她才睜眼,勉強抬起頭來,卻看見眼前盡是煉獄一般的景況。

血。到處都是血。

每一塊磚都被鮮血抹紅,落地的燈籠,被滿地的鮮血染溼,一盞一盞的熄滅了,火光在血泊中閃耀,照亮了血泊中的人們。

那些,其實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斷手、殘肢、不知名的部位、固體、液體,以及一顆顆的頭顱,滿布在他走過的血路上。

一雙又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空洞的、無神的,望著她。

幽蘭心口一窒,再次昏了過去。

黑暗。

震動。

雜亂急切的聲音,一聲有一聲響著。

許久之後,聲音陡然沈寂,震動也停止了。驚駭過度的幽蘭,悠悠醒轉過來,身子的每一寸,都在劇烈疼痛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

“爺,不能再靠近了。”有人說道,有著奇異的口音。

低沈男性嗓音,在她上方響起,語音冷寒,不帶絲毫的情緒。

“船什麼時候到?”

“今夜浪大,可能會耽擱一會兒。”

“兩個人去掩蔽行跡,另外兩個去方圓半里內,確定有沒有崗哨。剩下的,就在林子裡守備,一刻鐘之後,再回到這裡。”男人迅速下令,口吻冷絕,有著讓人臣服的嚴厲。

細微的腳步聲散開,而後逐漸聽不見了。被放在馬背上的幽蘭,戰戰兢兢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赫然就是一雙男人穿的靴子。

她認得那雙靴子。

先前,那雙靴子沾滿了泥。現在,那雙靴子上頭,除了泥之外,還有未乾涸的

鮮血,跟已乾的血漬。

穿著這雙靴子的男人,不但綁架了她,還血洗了屋邸。那些人的死狀,就像是烙印一般,盤桓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還能聞得到,那可怕的血腥味。濃重的血腥味,讓她難受得喘息,幾乎就要嘔出來,她撫著胸口,卻發現手上、衣裳上,沾滿了黏稠的液體。

血。

那些人的血,沾溼了她的手、她的臉、她的全身,甚至浸溼了她的衣裳。

幽蘭驚恐得無法呼吸,臉色慘白,嬌小的身子瑟瑟顫抖著。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滿手的鮮血,無法動彈。

男人跳下馬,然後抱起她,根本不在乎她是清醒,抑或昏迷,就像是擱置貨物般,隨意把她丟在沙地上。

“啊!”她驚呼一聲,下一瞬間,銀光閃起。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的喉問,因為她的顫抖,一次又一次的劃疼了她的肌膚。

“再出聲,我就割了你的舌頭。”男人冷聲說道。

幽蘭倒抽一口氣,雙手後撐,笨拙的往後退,急著要遠離刀尖。沙地柔軟,卻有不少堅硬的石頭,那些石頭劃傷她、弄疼她,她卻咬著唇,一聲也不敢吭。

這個男人,連殺人都下眨眼,若真要割掉她的舌頭,可能也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他就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冷眼看著她的膽怯。

黑不見底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冰冷得像是黑色的寶石,堅硬,黝暗,且沒有一絲的溫度。

瑟瑟發抖的幽蘭,逐漸適應了黑暗。這才發覺,自個兒已經被帶到郊外,如今正身處在一處樹林中。樹林的那一頭,在不遠的地方,有著規律的聲音,一聲又一聲。

那是她許久不曾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