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液在迅速發揮作用,遊蕩者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他的意識漸漸渙散,呼吸也一點點弱了下去。殘留在眼中的最後景物,是那張鋒利又恐怖的口器。
吸食的聲音在萬籟寂靜的夜晚分外的響亮,費娜驚恐的退向維克多,尋求精神和**上的保護。
從左側繞近的另一名遊蕩者彷彿沒有看到同伴的慘死,他專心地、小心翼翼地朝目標靠近。
出其不意地揮刀,想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務。
也就在遊蕩者出手的同時,原本做小鳥依人狀的費莉突然從縫在衣裙上的小包裡掏出一張只有巴掌大小的弩弓。輕輕一摳扳機,貼著維克多身體張開的魔法結界被特製的破魔箭擊碎。
一前一後的兩聲悶響,讓兩位偷襲者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所持的武器扎進法師體內。
來自陰影公會的遊蕩者剛面露喜色,原本就醜陋的五官在瞬間皺成一團。因為他目睹胸口被捅了一刀的年輕人只低頭看了一眼帶毒的匕首,然後像沒事一樣,緩緩舉手在自己額間輕輕一點。
蒼白的指間沒有一絲熱度,微微的刺痛從被觸到的地方開始,好像秋天著了火的麥田,很快就蔓延到全身。
殺手丟掉匕首,雙手開始在全身上下不停地抓撓,他面色潮紅,雙目微凸,如野獸般的低吼驚動了進食中的蛛怪,它放下已經被吸食**乾的食物,朝巨石奔來。
“科恩·賈拉迪的委託……那個黃毛小子果然還是沒忍住。”低沉、磁性的嗓音沒有一絲感情,讓實施偷襲的另一人面色瞬間慘白。
費莉清楚的記得自己割下了這人的舌頭,就在兩天前的夜晚。
為什麼他還可以說話?
“先入為主的錯覺而已,這具身體的確不能說話。你聽到的,是靈魂的聲音。”維克多轉過頭,嘴沒有動,可冷冰冰的嗓音卻依然在講述。
猛然向後一躍,拉開距離的費莉謹慎而緊張的注視著維克多,同時也舉起手中的武器——一把精巧的破魔弩。
“夜安,黑暗的眷族。”維克多禮貌的微躬,讓費莉不由自主的又後退了幾步。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黑暗的眷族專指信奉黑暗神祇的種族。她很清楚,對方指的正是自己體內一半的黑暗精靈血統。
“從一開始喲。”明明是調侃的詞句,可由維克多說出卻沒有應有的輕快,平板的語調在充滿殺機的夜晚格外詭異:“死亡氣息雖然很淡,卻已足夠我猜出你的身份。”
在冒險公會,這女人還沒進入大廳,巫妖就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死亡氣息,以及某種特殊的味道——源自它所附身傀儡屍的血。也就是在那一刻,維克多確定這名經過精心偽裝的少女便是奪去伍德性命的殺手。
“不要過來!”
無形的壓力讓費莉用破魔弩瞄準維克多的頭部,只要他敢動上前一步,她會毫不留情的打爛他的腦袋。
“毫無意義的威脅。”漠然的語調加重了那種無論你做什麼都沒有意義的感覺。
蛛怪爬上巨石,緩緩逼近彷彿著了魔一樣的遊蕩者,措不及防的他被從背後突襲的蛛怪刺中,發出一聲慘叫後跌入巨石下的草叢。
“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你今天沒可能活著離開。”
維克多兩手以十分自然的姿態交疊著,彷彿在虔誠祈禱的信徒,只是現場肅殺的氣氛和神聖的祈禱一點邊也沾不上。
“你若肯配合,我會讓你死得毫無痛楚。如果你想做徒勞的反抗,我不介意斬斷你的四肢或在你身上開幾個血洞。”
“你……到底是誰?!”他不是維克多·伍德,這種自信與壓迫感,和兩天前的截然不同。
費莉死死盯著眼前的男子,想在他身上找出偽裝的蛛絲馬跡。
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