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毀天滅地式劈下來。
九方渡眉頭微微蹙起,連同一邊的齊眉表情都凝固了。
雷聲過後,下起雨來。
一切都恢復平靜。
“裴敘破了自己的無情道。他動情了。”九方渡啞聲道,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因誰而動情,不用看都知道。
大乘期的劍修身上自帶的那股壓迫感隨著雷聲消失也在一點點散去。
與之而來的是入魔的氣息,九方渡離開的腳步略一停頓,表情晦暗地回頭看了一眼飛雲峰的方向。
他怎麼也想不到裴敘竟然寧可放任自己走火入魔,也沒有拔除心中情根繼續修煉。
那樣一個潔身自好,看到魔就跟看到鬼一樣噁心的上仙,一個心中只有大義的人,竟然會……放任自己入魔。簡直笑話。
九方渡無暇想太多。如今燕琨玉不見了,他要做的是在裴敘之前找到燕琨玉。……
卻沒想到,這一找就是三百年。
滄海桑田,瞬息萬變。--
三百年後,寧興鎮。
茶館裡,說書先生正坐在中間,手扶長鬚,吐沫星子橫飛,講得不過是些傳說故事。
“上回書我們說到這小小劍修自盡以求解脫。魔尊這才知道自己的心意,自己早就愛上了這個小劍修,他不要劍修剖出來的三魂,而是用自己仙骨妄圖救活小劍修!”
說書先生聲音抑揚頓挫,拍案一聲,臺下人全神貫注。
“之後呢?小劍修活過來沒有。”
“之後,這小劍修被他那個散養自己一百多年的師尊救走了。”
“但又知道自己今日成為容器竟然都是與師尊有關,是師尊與魔尊連起夥來,一起要殺了小劍修,就是為了救活那白月光。”
“啪嚓!”
二樓廂房,一盞綠琉璃茶杯應聲而碎。
地面兩滴鮮紅的血,落在一雙金絲嵌邊長靴邊上。
對面坐著一個短打藍衫女子,見狀連忙起身:“大人,要不要屬下出面制止這騙子胡言亂語!”
男人一身墨色右袵蟒紋長袍,身姿闊綽,腰間佩戴著半片玉佩,輕描淡寫地擦去指尖的血。
“無礙,這點事隨他說,我不在意。”
九方渡薄唇輕啟,那輕挑的劍眉斜飛入鬢,眉骨處清瘦不少,更立體了些。
他隨手拿起杯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
說書先生的聲音又從樓下傳上來:“……小劍修逃出宗門,曾經百般維繫的師徒關係,如今竟然也是這小劍修主動提出斷絕。”
“做得好!”
“這混蛋師尊自己種下的苦果也該嚐嚐滋味。”
臺下傳來喝彩,九方渡眉目帶了幾分得意的笑。
“師尊情劫難渡,竟然寧可入魔也不要選擇忘了對小劍修的情。就連那個亦正亦邪的魔尊,也一樣因為將仙骨給了小劍修,兩人都雙雙入魔!一百年前的仙魔大戰就是因為這個劍修……”
“喂!你還沒說,這個小劍修他如何了,還活著呢嗎?”二樓廂房裡探出一顆忍不住的腦袋,倚在圍欄上問。
“這劍修下落不明,如今這師尊魔尊兩人都在找他的行蹤,都沒有結果。”說書先生道。
“這麼看來,他們還是挺深情的。”隔壁廂房中不知是哪家小姐,討論的正歡。
“呸!都是渣男!依我看,最渣的就